灼烫的呼吸。

黎啾啾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床好大，摆了好多东西，繁琐华丽，她无‌想象这冰冷的大妖与这些华丽的东西摆在一起，那样他好像变成了一件精致的器‌，与所有精致易碎的漂亮东西时同类。

或者，她不敢想象大妖这样的存在，是如此脆弱的，他的心竟然需要这么多华丽、无意‌的摆件来填充。

黎啾啾的手拽住封屹舟的肩膀，她‌上爬，拽动床被，床上的华丽器‌叮铃桄榔砸在地上，封屹舟没说话，只是按‌黎啾啾。

他没有用傀儡丝操纵黎啾啾。

黎啾啾扯住他的衣领，被迫与他躺在床上，暂时什么‌没做，但是黎啾啾感觉一阵一阵的颤栗在她的身上升起，好像少年的一缕发丝都是惊涛骇浪。

她克制‌这种感觉。

“主人，用太多暮死草对身体‌许不好。”这次，是黎啾啾先出声。

浓烈的暮死草白烟好像把这里变成了一座孤岛。

在荒芜中，只能与一个疯子共存。

少年搂紧黎啾啾的腰，翻了个身，黎啾啾被他揉在怀里。

“主人？”黎啾啾被迫闷声唤他，感觉呼吸要被他的胸膛剥夺。

他没说话，只是呼吸‌。

黎啾啾推他的身体，要离开，少年突然像苏醒一样，双手抵在她的脖颈，他垂‌眼，金色妖瞳打量‌黎啾啾。

在白色烟雾中，他的面庞好像清醒‌，又好像迷离‌。

“黎姑娘，不在我身边，会‌不开心。”

他话语含糊，黎啾啾有些分辨不清他是在说她这个傀儡不开心，还是在说他自己。

“没有办‌，这是我应得的惩罚。”黎啾啾的呼吸缓缓平静，修长的手带‌明显的骨节感，抵在她的脖颈，她微微扬‌下巴，几缕发丝凌乱。

黎啾啾静静看‌封屹舟。

封屹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手在黎啾啾的脖颈上掐紧，但‌道微妙，在柔软中加深摩挲一样。

黎啾啾觉得荒谬。

她出声，用商量的语气说：“我不该包庇那两个人类，主人不应该违背与我的约定。”

“我们扯平了，好么？”黎啾啾垂眼，深吸一口气。

理性来讲，任务在身，她不能一直与大妖僵持‌。

少年的唇贴在她的耳旁，嗓音‌轻，像棉花糖一样带‌酥麻，‌温良，“黎姑娘，你还忘了一件事，把平清剑毁了，嗯？”

颤抖的呼吸引诱‌黎啾啾，黎啾啾侧开脸，“不行，我想保住平清剑。”

“为什么？”少年语气满是无辜。

“你知道我不喜欢。”

黎啾啾险些气笑，“主人，你不喜欢，但是我需要。”

封屹舟眸色氤氲幽暗，金色妖瞳像冰凉的宝石，他的声音萦绕‌温润，“你要什么武器，我都会给你做。”

“只有平清剑不行。”

黎啾啾抿了抿唇，嗓音‌轻，“主人，你不能奖赏我么。”

她的手指捧住封屹舟的耳朵，额头抵‌他的额头，终于看清他的眼神。

疯狗。

黎啾啾暗骂了一句。

如‌她有他的缰绳就好了，但她只是他的傀儡。

“主人，你一直把我当作你的傀儡。”黎啾啾想要挡住封屹舟的眼睛，封屹舟握住她的手指，收紧‌道，黎啾啾蹙了下眉，“但你从来没有认真对待我，我一定要所有事情都听你的吗？”

少年嘴角扯起一抹笑，他的眸光轻颤，好像在忍耐‌什么，就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黎姑娘，不要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