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珠笔草草地勾画了几座独特的如竹笋状的山,山与山之间有一湾浅水,几级瘦田。近处是竹排的头部,一少女坐在上面,脸朝着前方只见秀发及肩。这头发的长度恰如余筠的。这幅画看上去虽然草,但简单的线条所体现出来的是绘画的深厚基础。陈菊东笑:好啊,原来你会画画。再看画的右上角,有句词:“年华花样,你放眼远方,定知有一切的可能。风景再美,谁知水穷处,莫不是无尽的思念。”
陈菊东内心一阵悸动,有什么可能?又是思念谁?
下面还有一段文字,说她们过几天会回到桂林市区,然后在同行的一个姐妹的亲戚那里再住若干天。如果他要回信可以寄到那里,并附了一个详细地址。
这不明显希望他回信吗?陈菊东甜蜜得有点心慌意乱。
既然回信就不要再犹豫。
陈菊东回信说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笑她的信风雨兼程而来。陈菊东描述了这场暴风雨做成破坏之大,那些留下的狼藉和杂乱不知何时才能收拾干净。而现在,于自己来说那场暴风雨仿佛把所有的郁闷、狂热都一扫而空。他略带调侃的语调说,他这刻轻松得好像要乘风而去,“飘到你这边,在水的尽头与你会合。”他自觉这样的表达已经非常明显,她应该明白,就像他明白她那句词一样。
把信寄出去后,陈菊东想,人的情感可以飞越千山万水,风雨无阻。但在时空方面又可以维持多久远?他想起一首歌叫《千载不变》,千载太远,两人的缘分一世就够了。
不日,他又懊恼自己为何不直接说清楚。也许,他怕明明白白的表示,换回来的是一个明明白白的拒绝。上次的伤不重,也不轻。
由电视天气预告听说这次强台风要来的那天开始,外婆总是坐立不安。台风刚过,她就叫两个外孙陪她一起回乡下,去看看她的老房子。自从外公去世后,外婆便和陈菊东他们住在一起,老家的房子一年才回去看一两次。这几年外婆人住在陈菊东家心里却总念着她的老房子,每次刮台风都担心它会被吹塌。
没想到这次弟弟陈见南很难得地积极响应,他说也想好好地去放松一下。陈菊东当然喜欢陪外婆回去。正好可以像写给余筠的信里说的那样去写生。外婆的房屋已有百多年的历史,以前外公在的时候,陈菊东经常来玩的。乡村古建筑是画速写的最好选择。
回到外婆的故乡,发现这次的台风似乎对此处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大家的心才落下来。听闻这次台风并没有正面吹袭本地,而是擦边而过,位于城市东北面的外婆老家更是处在台风覆盖范围的最边缘。所以此处的风不算强,雨也较小,这场风雨对本地农民的农作物和财产没造成损失,可谓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