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想了一下,不敢隐瞒,便跪下求情道:“请二公子恕罪,那人乃是小的外祖父,十几年前已是疯癫,小的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周大也算个孝顺孩子,照顾外祖父这么多年,也请过大夫,想要治一治他的疯病,可惜都不见效果。
这些年外祖父年纪大了,疯病更加严重,他只得将人绑在家中,内人又见他可怜,偶尔松开绳子,让他在院中活动一番。
“昨日,小的忙着准备公子下榻的地方,内人又因地里有活,匆匆喂了饭便离家,忘了绑住他。”
尚北山见他如此,也不好怪罪,只关心的安慰道:“既是如此,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真闯出祸事来,遭殃的也是你们。”
周大连连感谢,被扶起来后,自言自语道:“外祖父那时候照管北山别苑,不知为何受了惊吓,才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你说他曾经在北山别苑?什么时候的事?”尚北山一惊,难道他便是当年的老仆人?
“十几年前,我娘说,外祖父二十几岁进了尚家,一直伺候老爷,后来被安排在北山别苑,直到他得了疯病才送回庄上。”
“可带我去见见他?”若真是如此,对方一定记得他和他的母亲。
周大虽不知内情,见他如此急切便同意了。
他家的院子就在主院旁百步处,院子不大,两间正房,一间偏房,灶台就搭了个棚子建在院里。
周大打开偏房门,引着尚北山进来,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二公子见谅,这屋里没怎么收拾,他又不爱干净,所以气味难闻了些。”
“无妨。”尚北山看到土炕上坐着一位老人,蓬头垢面,分不出个样子。
他的腿上绑着绳子,另一端就拴在一旁的柱子上。
“老人家您好,您可认识我?”尚北山慢慢靠近,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可那布满皱纹的脸孔实在让他无法辨认。
老人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稻草,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尚北山又靠近了些,小声说道:“您还记得北山别苑里住着的人吗?”
此话一出,老人像是被惊醒一般,突然抬起头,惊恐的望着他。
二人对视了片刻,老人又歪着头进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开始挥舞手中的稻草,傻傻痴笑起来。
见此状,尚北山有些心灰意冷,他的记忆里只有老仆人和丫鬟,但北山别苑那么大,怎会只有二人伺候,或许是不认识自己的人。
“你也不容易,我这有些钱银,好生照料他吧。”尚北山回身给了周大些铜钱,失落的离开了。
他回来时,夏南乔正好换完药,周大的内人端上稀粥小菜,还配了些腌制的鸡蛋,这在庄上已算是不错的吃食了。
“你去哪了?”夏南乔不挑食,并不觉得这些难以下咽,反倒吃的津津有味。
尚北山吃不下东西,只关心她的伤势,“随便走了走,对了,今日我让车夫送你回去吧。”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还要找那个暗算我的人算账呢。”一想起昨日的事情,夏南乔就觉得屈辱,下定决心非要找到那人不可。
“他是个得了疯病的老人,我今早已经见过了,你也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尚北山为他求情,将早上所见一一说明。
夏南乔将信将疑,嘟囔道:“他拉我的时候力气大着呢,真看不出是个老人,他还口齿伶俐的唤我言之,一点都不像疯子。”
“他叫你什么?”尚北山突然惊叫,吓得夏南乔差点把鸡蛋掉地上。
“言之吧,我听着好像是这两个字。”
他既然知道母亲的名字,定有些关系,看来有空还是要去多聊聊。
用过早饭,尚北山要去地里巡查,已经入秋,眼看就是农收最忙的时候,他此次来的目的也是检查巡视。
夏南乔更在后面,胳膊被绢带固定好,也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