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溯海湾,终点站...."女声再度响起。
"…悠仁"
"剩下的交给我"他扶着加茂昭笙坐在椅子上,语气稳重可靠。
在列车停下时,虎杖踩上了无人坐的椅子,然后咔地点火唤醒了警备灭火器。
在昭笙的错愕下,列车顶滋出了水花,像烟花般四处散开,将整个车厢灌了个透。
这不是计划里的一节,是虎杖的主意。
然后少年马不停蹄地跑向下一截车厢,边跑边高喊"着火了,着火了!"
这番话叫醒了许多熟睡的人,甚至一早有约定的来帮忙的人,都跑向四号车厢帮忙抬人救命.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往外跑,很快就清空了所有人,整座列车空了下来.
灭火装备不停地滋水,淋湿了来去搬人的虎杖与坐着休息的昭笙。早联系上的警察也忙往这边赶,一间间的车厢疏散人群,烤上了被检举的昏迷犯人们。
四点四十列车再次发动,见两人没下车的警察、好心的旁观者都大力拍打窗户,呼喊两人跳车。
无数不认识的人们都满脸真心、焦急的叫着他们.
众人挥舞双手,不停的示意,咚咚咚的窗户声音不停.
昭笙身处室内,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善意。
列车启动,飞速驶向大桥,将一切嘈杂的声音丢在身后,水还在不停的淋下。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和老师去赴死一样" 虎杖笑着撩起湿透的头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赴死、殉情。
他复而觉得冒昧,闭了闭嘴,却掩藏不了眼里的笑。
列车进入了大桥,在昭笙的视角里,虎杖身后的视野倏尔开阔,霞光万道。艳橙的日光终于攀上了海平面,将海面与少年都照着的金灿灿,美的不似人间。
他此刻应该是格外狼狈的,顶上的水不歇的喷出,安静的环境里只有呲呲的水声与列车行驶的摩擦声。
虎杖没注意到昭笙格外出神的表情,他侧头看向时间变成了三十九分七秒.
忙着推开了自己身后的窗户,巨大的风灌了进来,鼓吹起少年的衣服,将他的腰线裹出。
桥下的水面过高,昭笙说过在这里跳下去,等列车爆炸一切就会结束,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怎么算高度都有十层楼那么高,底下的海水波光粼粼的,衬着日光越发明亮,时间碾压着即将到。
他回头一笑,猝不及防地伸手去抱起了一直坐着的昭笙。
速度快的让她还未反应过来,惊慌间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紧接着他义无反顾的踩上了座椅,直直往下跳,毫无预兆。
心跳因为失重感落了几拍,她环着虎杖的力道有些紧,下坠的荒缪感,她想到了过去无数次的坠落。
怕吗?
是怕的。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狼狈又痛苦的坠入地面,跌落高台。在轰鸣声里结束一生,而后周而复始死亡、新生、死亡。
呼吸不由局促,她将自己埋进了少年的怀里,风刺下,他怀抱却很暖和,原来还是害怕的…
灵魂深坠,回忆卷土重来,浪潮在堤岸破碎,统统难以回到原点。
“老师!就当作是免费蹦极”
虎杖生机盎然的声音就这样扫开一切的耳鸣疼痛,清晰的传了过来。
他喊的很响很响。
就这样,在一个普通的日出里,在此次的下坠途中她是被紧紧拥住保护的。
有一个比艳阳还瞩目的少年,郎朗无畏的带着她,拉住了她的惶恐,把一切必做游乐园。驱散了一些对于坠落的害怕,扫除阴霾、带她一路狂奔。
秒针迅速,轰隆的爆炸晃动了桥面,又复迭起声音。
他紧紧叩着怀里的昭笙,将自己垫在下面,下落的速度过快好像能撕裂开皮肤,甚至耳鸣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