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的贵族背景,他们还是做了例行公事的调查。
正如妹妹死前预料的那样,警卫队调查不出任何事情,却将妹妹自杀这件事传播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天才药剂师少女因逼婚自杀”就传遍了首都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能力的女孩子不少也身负婚约。她们因为这件事连夜阅读了婚姻法,知晓了婚后所有专利归丈夫所有的条款。这还得了,她们直接在星网上炸锅,抗议说必须修改这条法律。
沐祁连安静地看着事态逐渐升级,终于,在群情激奋的最高点,在星网上发出了这条动态:“我是受害者的哥哥,我可以帮助你们在首都星游行。”
这就是沐祁鸢的计划。
游行持续了三天三夜,沐祁连带着首都星最杰出的那群女孩子,静坐在中央枢纽的门口。她们沉默而坚定,无论是上面的警告,家里的威胁,路人的嘲笑,都不能让她们动摇半分。
这样做有用吗,上面真的会在乎她们这些穷学生的看法吗?这些女孩子也担忧地问过沐祁连,沐祁连没回答,只是点点头。他不知道,但他相信妹妹的判断。
果然三天过后,大部分女孩子的家里都扛不住了。
她们实在太优秀了,给家族带来的利益过于丰厚,丰厚到无法因为这种事闹僵关系。如果执意抛弃她们,可能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发展。于是,立场不那么坚定的大人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捅进了皇室。
皇帝大手一挥,闹太大影响不好,她们要什么就给她们吧。
于是,新法连夜出台。
帝国女性结婚后,仍保留婚前财产和婚前专利,并且最低婚龄从18岁提高到20岁。这保障了精英女性的财产,同时也保障了普通女性在高等学府学习的时间。
而沐祁鸢呢,以死亡为代价,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药剂上,永远。
做完这一切,沐祁连如释重负地推开家门,却看见了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他的心脏突然跳的很快,眼前的东西剧烈摇晃起来。反应过来才发觉男人给了他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沐祁连。”中年男人高高抬起下巴,以一种傲慢的口吻命令道,“跪下。”
沐祁连对这个名字也很陌生,梦里的他却知道这是在叫自己,反应很快地跪下。头颅深深地埋进胸口,湿润的液体顺着脸颊在膝盖出汇聚成一滩水。
“哭?”男人的音调突然拔高,仿佛能被几滴眼泪淹死似的,抄起手边的瓷器就砸在沐祁连的脊背上,“做出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哭!”
男人训斥他很久,久到太阳变成了月亮,月亮又变成了星星。久到眼泪变成一道道不明显的水渍。在劈头盖脸的责骂下,他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的话——他是沐家的长子,是父亲唯一继承人。他应该残忍,傲慢,不择手段。
妹妹是棋子,妈妈是棋子,将来和他结婚的女人也是棋子。他要利用自己的性别和身份往上爬,挤进那个帝国顶端的小世界。没有原因,如果非要有原因,那就是他是男的,是父亲的儿子。
沐祁连某个时刻想顶嘴,说自己变成女人就没有残忍的义务了。他可以不用工作,不用努力,做个花瓶就能享用上流的权利。
他转念想起妹妹死前的眼神,断绝了自己的想法。变成女人他就是那个被残忍的对象。永远残肢断臂,永远做附属品,永远不被正视和署名。
这个世界就是规定了阶级,他从出生就被认定为生理上的高等级,所以就要接受这种归训,这是毋庸置疑的。
中年男人说累了,对管家挥挥手,丝毫没顾及沐祁连惊惶的眼神:“把他拖下去,让他接受惩罚。小孩子不给点教训记不到脑子里。”
【24】
沐祁连被男人关进了一架小型星舰。
星舰无燃料,无紧急逃生舱,安全等级3。沐祁连就这样被送上了太空,不知道通过哪个虫洞进行了时空跃迁,然后抛锚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