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刺张口结舌,只好假作未闻,隔不几步却又忍不得沉默冷清,问道:“还有别人知道你身世吗?” “你先回答我!”君黎忽地就停步一把抓了她,“你不应我,问我这些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无理的——因为,那时,他就不曾应了她。可换到自己头上,他就偏偏忍不得。 刺刺嘻笑道:“这么凶做什么,我说了啊,等到了山顶上,我就告诉……” 君黎忽一把将她抱起来,掳掠般往山顶便跑,竟将她一个未说完的字吞得没了。前几日新学的轻功奔行口诀此际是派上了用场,这一奔起来只是飞快。 刺刺吓了一跳,忙道:“快放我下来。”叫了几声却无果,心知君黎是真的急了。山路本是陡峭不平,她身在半空,越发见得避让周折间满眼翠色的竹影乱晃,起伏青雾般向前向下倏然而去。她一时有些后悔紧张,却也有些窃窃不可告人的欢喜,便这般望着望着,竟觉一切纷纷缤缤都满蕴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柔,就连被惊起的虫鸟,偶尔拂过面颊的落叶,都带了无限温存。 君黎一气跑了有一刻钟,到了山顶,将她放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刺刺面色比方才更带了些受惊之后的潮红,仿佛奔跑了这么久的并不是他而是她。她望着他,若说是羞怯却也不是羞怯,若说是好笑却也不是好笑,咬着嘴唇才道:“君黎哥,你今日真一点也不似你……” 她见君黎表情越发要变,才忙道:“你不要生气啦——你知道我为什么定要到这山顶上,才肯与你说吗?” “为什么?”君黎问着。若是以“小人之心”想来,他先前让刺刺等了那么久,刺刺自然也该将他折磨得久些的。可他心里相信,刺刺不会这般促狭。 “因为——这里风景好啊。”刺刺伸了伸手臂,好像要抱住头顶这片树影,“我自是想着,答应你的时候,要有乾坤朗日作证……”她说着却笑起来,“可谁知道这里也是树荫蔽日,看不到天的……” 君黎却已经直直地盯着她了,“你刚才说什么,说你答应我了。” “我只说我答应你的时候。” “你答应我了。” “是‘答应你的时候’,我还没答应你。” “你答应我了,我听见了!”君黎完全不顾她的反驳,又将她一把抱起,这一回是欢喜得如小孩子般将她一连转了两圈。“要什么乾坤朗日作证,就算没有乾坤朗日,你也都是我的了!” 刺刺没有再说话。她本想再反驳两句的,可被他这般旋了两旋,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搂住他的肩项。她觉得,她的君黎哥,大概是一朝也没有真正地、放肆地欢喜过。可大概正因为此,她才觉得此刻这个忘形的他比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更值得她爱惜——甚至比往日的他还都十倍地更让她爱惜。 君黎在山顶上转了好几圈才肯将她放下。似乎是平静下来了,那么多笑意收去,一时竟也讷讷然相顾无声。 他方开口道:“你……你真的不怕吗?我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怕之事,可你……一点都不信。” 刺刺依然伸手握住他,语意中带着镇定。“只是觉得……那些事,若比起你来,都那么小,那么轻,不论是真是假,都拦不住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又更有什么好怕?” “如果是真的……你或者我,也许将来有一天……” “若你死了,我便不会独活。”刺刺的口吻,好像一切都不过寻常。——不过就是同生共死而已——对于世间许多爱到炽烈的男女来说,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难。而比这更难的——大概是真正相信对方也更宁愿与己同死而非独活世间的事实吧。世间男女也是唯独在此事上,难以将心比心,常以为——要对方活着才是最好的,却忘了有时独活之痛,远胜死去。 “可是啊,”刺刺却又一笑道,“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