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 道家之学(2 / 3)

行行 小羊毛 1527 字 2023-07-11

他笑意渐敛。“因为……因为纵然我那时再是有心护你,却还是令你受伤、受痛了,况我现在躺在这里,连动都不得一动,我真不知自己这样,又要怎样照顾你周全?”

“谁又要你照顾了呢!”刺刺身体挺起。“临安城里不就说过了,你是算命的,我是学武的——你就给我算命赚钱,别让我挨了饿受了冻、回不去了徽州就好,谁又要你动手、要你打架了?那些事情……那些事情该是我的啊!”

她说得大义凛然,言语间心中却回闪起那日情景,不知为何眼圈就热了一热,有些情绪,又好像要压不住。她是个女孩子不错,可或许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心底的自负——她的自负,在于一直相信自己能轻巧地照顾好身边的人,无论那是谁——最少最少,也能好好照顾了自己,而不致连累他人。从谢峰德那小屋里跑了出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又一次证明了自己——她才不需要谁帮忙、谁照顾的——可事实证明,她与这江湖相比,还是天真得太多了。

她从没对他说自己的后怕与自责,可那手已经下意识紧紧攥成拳头了,似要发抖。

“替我把信收起来好么?”君黎却已经扯开话题了。“就放在我那箱子里吧。”

忽然一怔,才道:“我的箱子——还在不在?”

“那天被烧坏了。”刺刺才回过神,“不过里面有些东西还好,沈大哥后来都拿回来了,现在都放在夏伯伯府上呢。”停了一停。“你现在身上还疼不疼?”

“不动就没那么疼了。”

“你还是先静养几日,三日之后,我们移去夏伯伯那里——那时候,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给他把信折好,重新放回了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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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倏然极短,夏铮派了人,郑而重之地将君黎移到了府里,将最好的地方腾了出来给他。

众人只道他重义,大概也只有君黎自己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厚待。可他从未见过他及陈容容一面——他知道,他们不会来的。

他们定也是将他这次祸当作是先前见面招致的大劫——他们,纵然再是想念,也不敢再挑衅命运与神意,也就只能每日听陆兴与刺刺说起他渐渐好转的情形,聊作安慰。

有时想想,在这遥远的梅州之地的大宅里终究也算有长子陪伴,竟也是种苦涩的幸福;而反过来对于君黎,这又何尝不是种无奈的满足。

好在他还有刺刺。

此刻留在身边的无论是谁,或者都可以照顾他伤势渐愈,可刺刺却偏不是那个“无论是谁”——她连他心情的不好,都不会容许。

所以每到他沉闷下来,要渐渐想起些什么心事的时候,她便来扰他,要他陪着说些笑话,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说更多些“有趣的往事”。他偶尔呵斥她的无聊烦人,可刺刺大概也是看准了他多半温吞吞推拒不得,就连那些呵斥,也笑嘻嘻不来当真。

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当真。有时静夜回想,每日里竟已被她磨得那些往日的沉郁都没时间去想,那些悲观的恐惧竟都像来不及一一细辨,以至于这样临睡时的回想竟然也来不及泛起什么内容,不过片刻,往往就寐去了。

时日渐长,刺刺再是花样百出,也会有没什么笑话可讲的时候。君黎想来也乐得清静,就叫刺刺将他那背箱里还残剩下的经书拿那么一册出来,趁着这样难得的空隙,自己翻阅温习。可伤势还是沉重,有时他体力稍许不支要闭目躺着,刺刺便也像那日读信一般,将那书读给他听。

“道经真是难懂啊。”刺刺常常读得坑坑洼洼,一知半解,却也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君黎倒是受益的。原本背着那么大一箱子书的时候没有好好读,现在被火烧得没剩几本了,反而好学起来了。

便有一日,刺刺一早神秘兮兮地揣着两册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