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若有什么情绪之激,愈发如此——现在又发起烧来,必是他体内又有伤口破裂了,但如今人血气不足,不能封闭穴道阻止他行动,更不敢怎么用力按住他——倒是比他昏睡时还更危险了。” 他说着,看了沈凤鸣一眼。沈凤鸣面上也显无奈,道:“我又没办法。他刚醒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不知怎么就激动了,死活要问我刺刺的情形。我说刺刺没事,他却又不信,非要见她的面,我看他再下去简直就要自己爬了出来,不得已答应他将刺刺找来的。” “这小姑娘好好的,那时候你不是就知道?”俞瑞便不无怪责地看着君黎,“她那时就已脱离了危险,你那会儿却还醒着吧?” “是啊,君黎哥。”刺刺也看着他。“我……我比你的伤好得多了,你自己都不顾好,还来担心我有什么事——我有爹,有哥哥在,要你担心!” 却见君黎似乎在动,她吓了一跳,忙道:“别动啊!”俞瑞已道:“动动手足还不妨事。”果然已见君黎左臂伸出被子来,露出干净的手腕。 “我见……什么都没有。”他哑着声音解释。 她心里忽然大动。每一次他这样重伤,只要她在左近,都会在他腕上套上一个草环。那是她的祈祷,是她给他的护身符,以至于他不知不觉竟习惯了每从魂飞魄散的生死之门回到这人间,腕上都有那道青色——可这次她忘了。 或者说,她没顾得上,也没这个机会。她把他交给别人——交给俞瑞了。可他竟由此以为她有了什么不测,以至于什么人的话都不信了。 “你这个……呆子!”她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却难以抑制,那一滴泪还是这么滑过了鼻翼。她忙伸手抹去,装作娇嗔:“我明天就给你做一个还不成么。” “不用了。”他看着她哑哑地笑。“你人都在这里,我还要那个干什么。” 他毕竟发着烧,说几句话就累得不行,可脸色反而像是好起来,以至于俞瑞都啧啧了两声。“到底是小女娃儿厉害,我‘鬼使’自叹不如,自叹不如。” “不是的,君黎哥这一次——全靠鬼使伯伯。”刺刺努力着站起来,要向他轻轻一拜,可腹上疼痛,怎么都弯不下身去,被无意扶住了,道:“你小心点,刺刺。” “嘿嘿,卓燕这个女儿倒是乖巧。”俞瑞捋须而笑。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通通通好几人上楼的脚步声,在这夜晚的客栈显得尤其明显。一阵略带犹疑的交头接耳声之后,门被不无急促地一敲。 “是谁?”沈凤鸣问道。 外面的人认出他声音来。“沈公子么?我是陆兴,夏大人派我来的。” 沈凤鸣暗暗吃了一惊。莫非夏铮知道了?可也没办法,只得给他开了门。 陆兴果然带了好几个人,一见单无意等人都在,也不无惊讶,进来道:“这位前辈,沈公子,单公子,单姑娘,我是奉夏大人之命,要接君黎道长去夏府的。大人方才刚刚得知道长受了伤,十分着急,遣我们连夜来了,说务必要接他过去。” “这个……”沈凤鸣反犯了踌躇。头一日俞瑞、单疾泉和单无意将受伤的君黎和刺刺推回梅州城的时候,恰被他撞见了。他大致问知了情况后,当下就拉住了单疾泉,要他务必不要将此事告知夏铮——可今日,莫非他还是说了么? “接去夏府?我看最好不要。”俞瑞已道,“这小子身体里有暗伤复发,如今不宜移动,就在此吧。” “可是……”陆兴面上犯难。“夏大人很担心,说外面未必安全,也未必舒适,要我们务必接道长过去的……” “出了事谁负责?”俞瑞哼道,“你倒自己看看他这样子,你敢动他么?” 陆兴才上前一些。君黎眼皮微抬,已经看见他。“陆大侠。”他显得有些可怜。“我如今——恐真的移不了。烦请……烦请回去告诉夏大人,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