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意便如未闻,刀已拔,这架势,总让君黎想起当初秋葵也是那般不听劝,一意孤行地要杀了沈凤鸣。 “无意!”他的声音提高了些。沈凤鸣被秋葵重伤的疤痕还在脸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退去了,他可不愿他在无意手上又有了什么万一。 可无意还是不听,那刀招已发,赫然有声,直劈沈凤鸣前胸而来。君黎无可奈何,已经起身欲出,忽见刺刺身形已动,手臂一张,已拦在沈凤鸣身前。 他吃了一惊,无意也是大惊之下,顿时收招,吓道:“刺刺,你别突然出来啊!” “哥,你们该是有什么误会,先不要动手了,说说清楚好么?刚才你们说的那些,我都没听明白!” 君黎早已钻出了屋子,将刺刺自战阵中一拉而出。“无意,我的话你都不听么?”他语气也重了些。 无意显得有些气急,那些言语——不是他不想说清,而是他要怎样说清?羞于提到娄千杉的自己,羞于提到与娄千杉关系的自己,羞于提到娄千杉所说的那些话的自己——又要怎样把那些话重复出来? 他面色再一次憋得通红。“好啊,你们都帮着他,都不信我,那也不必管我了!枉我……枉我这么将你们当自己人呢!” 他一气,将刀一坠,回身便跑。君黎待去追,刺刺反将他一拉。 “我去追他。” 她不待他反对,远远追着无意而去。 沈凤鸣已经笑道:“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我不是叫你避着他,你还招惹他干什么?”君黎忍不住回头,带了几分火气。 沈凤鸣一怔。“我……好吧,我不过是看这小子挺有趣的——算算,我给你把人找回来。”他有些悻悻。 “你去干什么,不是愈发挑衅了他。我去。” 君黎究竟还是拾了剑追去了,倒让沈凤鸣觉得有些没劲,呆了一会儿,也只能自个儿去捡了些草料,准备给他们铺这屋顶。 无意究竟不是真要走,见刺刺和君黎都先后追了来,倒变得讪讪的,僵了一会儿,也只得乖乖跟着回来。沈凤鸣已经开始铺了些,见三人走近,便下了地,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无意别着头并不说话,反是刺刺道:“你是要去梅州城里吗?” “是啊。” “那——先等一等,帮我送一封信。” “送一封信?” 刺刺嗯了一声。“反正你不是还没铺完屋顶么?” “是,但我……”沈凤鸣瞥了瞥单无意,没说下去,改口道,“什么信?你不会是要现在写吧?” 刺刺嘻嘻笑了笑。“不是我写,是君黎哥写。” “我?”君黎一怔。“我没信要写。” 刺刺将他手臂一拉。“你帮我写一个,给我爹。” “给你爹?”君黎唬了一跳。“我写给你爹?” “嗯,我和哥哥出来以后,还没顾得上给我爹消息呢,可我若告诉他我现在跑到梅州这地方了,他定要大怒,还是你来说——就说我们好好的,跟你在一块儿呢。” “你又要害我——上回你自己那般写,也就罢了,这回还让我来写,我若是你爹,定将你们跑出来之事迁怒于我了。” “你晓得就好呀。”刺刺笑起来。“反正他又骂不到你,打不到你,就当帮我和无意的忙,省得以后回去了,我们要被他打骂。” 一旁无意似乎都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道,“刺刺,你别老是欺负君黎哥了,上回你那封信爹看了就不高兴,但也是大哥的确出了事,你们跑去临安也就罢了,现在再这么闹,真弄得君黎哥把我们拐走了来挑衅他似的。” 刺刺笑容一敛,回头道:“你懂什么!” 无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