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笑,看着纤细手指上厚厚一叠子银票,他不得不收回了拂尘。
“想不到秦选侍看着老实,却如此擅长拿话蒙人,”说完这话,崔钰嘴角腮边的薄肉微微一动,露出一个很不相信的冰冷笑意。
秦婉水汪汪的杏眼委屈的眨了眨,托着银票的手都觉得有些发沉。
“我舅舅说了,银票可以解决所有的危险,”她有点艰难的说,“这不是世上最好的护身符,什么是?”
崔钰哑然。
她看上去笨笨的,没想到却对世情如此通透,倒是小瞧她了。
他停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再开口时,脸上的冷意散去,反而特意柔和了眉眼,略带笑意的说:“好,那除了银票之外,你身上还带了别的么?”
秦婉警惕的扫了他一眼,被他灿若桃花的微笑晃了一下,不由垂头道:“没,没别的了。”
这人,前一瞬还像只吃人的大老虎,下一瞬就笑得像只孔雀,戏子都没他变脸快。
崔钰笑容更盛,宛如三月桃花在枝头怒放,他悠悠的说:“不说实话?那就别怪本督主无情。”
说罢,他不等秦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滑腻的玉腕先是呆愣片刻,紧跟着便挣扎起来。
秦婉骇然问:“你干嘛?”
崔钰面容邪美,眼神却阴冷专横:“搜身。”
秦婉:我平日里连衣服都是自己换,侍女的手都没碰过我,今天你一个太监却敢如此无礼?过分!
在那只修长苍白的大手降临之前,她尖叫起来:“你要什么我给你,别碰我——”
少女尖锐的喊声穿透崔钰的耳朵,他耳根生疼,额角青筋直爆,这个秦选侍喊的就像要被宰的羔羊一般,若非他必须取得她身上的平安符,只这一嗓子他就得被喊蒙。
大手一扯,崔钰将秦婉的双手禁锢在自己胸前,压低嗓音喝问:“真给?”
只这么两下,腕子疼加上心里生气的秦婉已是泪眼汪汪,她委委屈屈的看着那只捕兽夹般的大手,哽咽道:“真,真给。”
可,他到底要啥?
崔钰缓缓放开秦婉的手腕,威胁的在她耳边低语:“那就把你的平安符拿出来,再耍花招,本督主就真搜身。”
眼红手疼的秦婉只觉耳边扑过来一阵阵热气,夹杂着檀木的厚重香气和男子的阳刚之气,联想到眼前人是专横跋扈的权宦,她发现自己的泪水只能往肚里吞,以至于胸口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愤怒,闷闷的沉沉的。
她开始摘首饰,先是耳坠,再是头饰,然后是手镯,最后是环佩。
“给你,都给你!”
秦婉在心里骂着死太监,把摘下来的东西狠狠向他扔去。
然而崔钰却都身手敏捷的接住了。
“这是平安符?”他拧眉看着小巧的白玉耳坠,还有其他几样尤带了秦选侍体温的饰物,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凡。
秦婉生气的擦着眼泪:“反正我身上就是这些东西。”
她抽鼻子的声音惹来崔钰抬眼,他无声的扫过少女泛红的眼圈,还有她拼命揉搓腕子的纤细手指,讲了一句自己都万万没料到的话。
“你这个小小的选侍,莫非还想替皇上守贞?”
秦婉如遭雷击,手指仍保持着扶腕的姿势,眼睛已忍不住瞪向了眼前穿着蟒袍的权宦。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桃花眼对上杏眼,本来有点后悔自己失言的崔钰,不知怎的又补了一句:“你就是守贞到死,皇上也未必会宠幸你。”
这是实话,有那股诡异的力量在,他就不可能踏入后宫一步,更不可能翻任何一个嫔妃的牌子。
秦婉一点点转过头,看了一眼四周,绝望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她之外,竟没有别人听到这个死太监大逆不道的话。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