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小心肝,她当然会想着我的。”
瞧着儿子得意的神色,眼神里的雀跃之色怎么都隐藏不住,长叹了口气,“你啊你,说什么好,你告诉师傅,你是哪来的这通灵本领?”
“通灵?”元儿疑惑,歪着脑袋,含着白嫩的小手指,“什么是通灵?”
了尘担心儿子通灵的本领给他会带来厄运,解释了下:“就是能与亡者沟通。”
元儿听懂了,他一本正经,非常实诚地告诉父王,“我不会啊!”
了尘板正了脸,神色肃穆:“你怎么能不会呢?过几日,贫僧带着你去方丈大师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我又不会通灵,去方丈那干嘛,当小和尚吗?”元儿其实挺抵触这间寺庙的,在这里自己的父王出了家,落了发,每当他瞅着父王那明晃晃的光头就觉得无比刺眼。
了尘见孩子如此抵触,只能作罢,好不容易孩子与自己亲近些,父子关系能好些,不能因为些小事让他们这父子关系重新岌岌可危,让他人钻了空子。
他心中重新燃起想要还俗的想法,毕竟孩子要在尘世间立足,需要长辈为他铺平道路,斩断前路荆棘,若是他一直呆在寺庙,面对王府外面的荆棘载途,疾风骤雨,他无法及时庇护住这个孩子。
了尘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母后眼里只有病弱的皇兄,对自己关心甚少,只叫自己去博得父皇的宠爱,可父皇三千佳丽缠身,面对众嫔妃都分身乏术,何况对一个他。
尽管他身为嫡幼子能分父皇点宠爱,那亦是极少,没争得宠的日子,母后无视自己,将自己视为“弃子”。童年,只有知知在自己的身边,仿佛是偷来的一刻欢愉,令他欣喜不已。
自己一生都在还母亲的生身之恩,自小便是母后用来争宠的工具,长大后更是皇兄稳固江山的工具。当初为了巩固皇兄的太子之位,他不得不习武,成为一名武夫,一个粗人,时刻战战兢兢地害怕知知这个百年世家的嫡女会不喜他这个粗人。
娶了百年世家的知知,令谢家不能不站在太子这边,他对知知心存愧疚,母后倒是乐见其成,巴不得皇兄的势力越稳固,虽他知道他们母子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母后的态度却令他心灰意冷,从未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
知知走了,他心灰意冷,母后却让他另娶王妃,他愤而离去,削发明志,却连累幼子受苦。
了尘心中感慨万千,红尘滚滚,没他的一席之地,来到佛门,凡心未了,有所牵挂,真可谓万般不如意。
身边的孩子趴在他的腿上:“师傅,别蹙眉了,我看娘快做好了,过几日为你拿来便是了。”
“是吗?”真是个乖孩儿,他揉了揉孩子软软的黑发。
他的衣物这几天破的更厉害,需要换新的贴身衣物。哎,谁叫他是个武僧,一生习武,衣物如此之费。
没过几日,孩子果真取来了两套衣物,他抚摸着这熟悉又崭新的衣物,嘴角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一改往日的阴郁之气,整日神采奕奕。
丝光锦制得的贴身衣物,柔软舒适。他舍不得穿在身上,抱到怀中抱了几天,直到身上衣物破了几个大洞,再也不能穿才换上。
沈念念揉了揉酸疼的腰,这半个月为父子两成日赶制衣物终于做好了,她伸了个懒腰,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在温热的卧房里盖着锦被,舒舒服服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了尘敲了敲门,见无人应,便推门进来。瞧见少女腮晕潮红,鬓发凌乱,腰间半盖锦被。
他放下食盒,取下少女腰间的锦被想要为她盖好,见了这一头青丝堪堪地挡住这一室春色。
沈念念在梦中蹙着眉,惊醒了过来,醒时她惊讶地发现,身上竟空无一物,遽然脸一红,一把拉过锦被盖住自己满是红痕的身体,望着身上了尘双目猩红的模样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眼眸通红,眼泪如断珠般滚落,让人怜爱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