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养在乡下的小姐就粗鄙不堪的,她家小姐蕙质兰心,不比养在京城的贵女们差。
沈念念瞅见自己的妆奁几只簪子,叹了口气,她跟丫鬟走在街上,好多官家小姐头上戴的时兴的金钗,宝石头面,最不济便是珠翠。到她这就只是银簪和碎花簪。
本想有个赚钱的铺子,能够补贴一下,没料到是个烂摊子。
这个账簿上亏损严重,她揉揉额头,好在没有什么沉积的债务,没有房租开销,若是在开不下去,她便将铺子转了,收租子。
她一直思索着铺子如何才能在她的手中起死回生。
打眼环顾了一周自己的卧房,何尝与那间铺子不像呢?灰扑扑的,没有一点亮眼的颜色与色调。
倏忽灵机一动,她回想起库房中存有浅色花样布匹,可用来贴于墙面装饰布店,布店外墙打上一面窗,让阳光进来,使店里明亮亮堂。
发了霉的布匹可以裁剪掉不能用的部分,将能用的部分留用,做成手工制品,像她的碎花簪子,荷包,钱包啥的。
不过这种绣品她不能亲自做,毕竟是官家小姐,名声已经够不好了,年岁偏大,再添几样她这辈子可以不用嫁人了。就请一两个绣娘来制作,后院有房间,若绣娘愿意可住下。
剩下的一些过时布匹直接制成成衣,卖给普通人家。
她记着账簿上有几百两的流动资金,虽杯水车薪,斗升之水,却聊胜无。
沈念念打好了主意,第二日便盯着店铺重新翻新。匠人将墙面粉刷平整晾干后,裁剪好素色的布匹用浆糊贴于墙面,在门口处开了扇窗,用窗棂支着,阳光明媚的时候照进来铺子中亮堂多了。
这几天小二和掌柜的对铺子打扫了一番,柜台和货架光洁如新,门口的牌匾亦取下擦洗了一遍,端端正正地挂了上去。
沈念念瞧着这个样子比之前好多了,满意地点点头。
她与掌柜商讨了一番,掌柜认为可行,愿意试试,便招了两个京城的绣娘,绣娘不好招,每月加了一两银子,管吃管住才堪堪招到。
装饰店铺剩下的布匹和绸缎,浅色的布匹制成绢花发簪,帕子,荷包,贴身的衣物,深色的制成成衣,钱袋。
至于绸缎,虽然花色过时,但制成当下最时兴的成衣,仍有销量。
经过半月功夫,绣娘终于将成品按照沈念念的想法做好,沈念念摸着成品感叹,请的绣娘手艺真不错,绣的花纹图样极为精致,一高兴每人打赏了十两银子。
这一高兴便打赏,沈念念的荷包空空,盼望着店铺能够起死回生,生意能好转,能够补贴一下穷困潦倒的她。
继母倒是没很苛刻她,每月按份例发着五两银子,可这哪够她日常花销,嫡妹是继母的亲生女儿,时常拿到自己亲娘的体己,头戴最时兴的发簪头面,耳环手镯,身着当下时兴的衣裳。
她这里什么都没有,继母只做表面功夫,对她极其敷衍。
她摸摸自己的簪花发簪,手上古朴的银镯,身上不知道几年前的碎花裙,感叹比起其他正经的官家女儿,她确实与乡下来的一般无二。
自己的便宜爹最近望着自己长吁短叹,自是说他的门生答应了这门亲事,但何日提亲却推脱不提,他给自己讲了很多大道理,年纪大了,又不长于京城,没读过几年书,找到一户这样的人家不容易。
每当如此,她就顺干子向上爬,哭哭啼啼,爹,女儿没人要,没娘疼,别人家的女儿打扮的光鲜亮丽,我却如此。便宜爹一脸意味深长地望自己,掏出身上十几两银子,她颠了颠,深知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些天从她便宜爹那取来的银子全让她贴进铺子里了,可千万不能让她赔本啊!
望着小二将这些成衣一一在墙壁上挂起来,这样尽可能地方便向客人展示。柜台前分别放置几个敞开的木盒子,每一类制品分别置于不同的盒子中,倒是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