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努力地将自己调息好后,微微掀开点眼皮。
视线里,一束金白的阳光透着茂密的枝叶斜直散落。在阳光的下端,一个女孩骑在一辆老式摩托车上,侧着身子,清眸怔怔地望着他。
然后,她很果断地披上一件塑料大衣,带上手套,英姿煞爽般地迈腿,从摩托车上下来。
拿着把大铲子,大步逼近他。
于此同时,耳边清楚袭来,她走路引动的蹭蹭风声。
孟峙林觉得应该是梦境,他再次闭上眼睛,准备修养。
时漪漪大步走到孟峙林跟前,深吸一口气,就举起手里的大铲子,开始剖开那堆树叶树枝,剖开埋着孟峙林大部分身体的土。
身旁的动静忽然如此之大。
原本准备再次沉静修养的孟峙林倏地一下,瞪大双眼,望着时漪漪。
“你在干什么?”
“啊?”正使劲刨土的时漪漪,被这么一声给吓住。
见那双红眼又睁开,正有些凶恶地瞪她,她努力地镇定一下,结巴地说,“当然,当然是把你从里刨出来啊。”
说罢,时漪漪不再理会那张可怖的脸,继续剖土。
孟峙林瞪着清冷凶恶的眼眸,认出这女孩就是前天那一行扰他修养人中的一个,也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她与她身边人小声嘀咕的那句话。
我们要不要帮一帮他。
她难道是在实践那天的想法?
对于她的行为,孟峙林到底心生异样,缓下眼神中凶恶。
察觉他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时漪漪刨土的手顿了断,想了想,朝着他举起手中的铲子,龇着牙齿恐吓他。
“我这可是在救你啊,救了你,你可不能做坏事哦,否则我……”说着,时漪漪朝他凶狠地拍了下铲子,打了打空气。毕竟她作为一个准高二生,东坡先生与狼的故事也听过不少。
孟峙林微微暗下眸光。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虽然正在“救”他,却又害怕他是坏人。
他虽然不是坏人,可是他也真的不是很想感谢她。
因为他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弄到土里,排着毒。
“你。”半晌,孟峙林冷幽幽地说,“能先别剖了吗?”
嗯?他在跟她说话?
“为什么啊?”谁会愿意一半身体埋在土里,这不是寻死吗?
时漪漪疑惑地盯着他,他身边的这些土都很松软,她已经剖出来好多,可不能半途而废。“我再剖剖,你就可以出来了。”
“我,我……”孟峙林想了想,他要是跟这女孩说,他喜欢在土里呆着,他需要在土里呆着。对于正常人来说,应是会用更异样的眼神看他。
“好了。”思量间,时漪漪已经挖走孟峙林身边好多土,她甚至看见他完整的上肢和蜷缩的膝盖,她擦擦额头的汗水,欣喜说,“你自己试一试,看看可不可以出来了。”
“……”孟峙林真的不想说话了。
“还是不能出来吗?”时漪漪见他动都不动,想着看来还需要帮忙。“那我帮你吧!”
只见孟峙林眉眼一跳,他都来不及闪躲,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就钳在他的胳膊上。
用力扯住他的胳膊,时漪漪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孟峙林硬生生从土里扯出来。
“啊,累死我了。”
拉出孟峙林后,时漪漪就大喇喇地瘫在地上。
这一刻,她是真的不怎么怕眼前这人,就是感觉整个人魂都快被抽出,全身肌肉都在叫嚣。
孟峙林从土里被拉出来,就虚弱地趴在地上。
他微微掀开眼皮,好奇地观望着瘫在地上的漪漪。
他不太能理解,眼前这个女孩,到底出于何种心理,傻乎乎怕兮兮,又牛倔倔地前来帮他。
休息好片刻后,时漪漪感觉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