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倒的伤,到冰天雪地里郊游?” 郭佳嗔了她一眼,摸了摸她手中暖炉,见还温着,才算作罢,却不忘唠叨晏清两句,“捧着炉子手还这般凉,跟个冻石做的人一样,都捂不热乎。若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想得周到,我看你这路上不等病死,就得冻死。” 晏清失笑,“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郭佳瞥她一眼,却见她原本雪白的面色泛着红,伸手一探她额头,果然是与手上冰凉不同的滚烫。 刚下去的高热,到底还是又起来了。 从灌着药的水囊里倒了半碗药,在炉上一热,盯着晏清喝下,郭佳才又往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劝她睡下。 晏清乖顺地合上了眼,却在风雪拍打和马蹄嘈杂的声音里,轻声说了一句,“之后就交给你了。” 郭佳心里一跳,一拢盖在她身上的棉衣,没有应声。 在晏清睡过去之后,郭佳才终于懂了她那话有着怎样的份量。 风雪扑面、白雪皑皑的大山里,急促的马蹄没日没夜地往前赶,车内的人浑浑噩噩没个清醒的时候,马上的人吃喝睡都在马上。 可就算他们再怎么赶,这千里雪封的大山都像是走不完的无尽回廊,过了一山又一山,总不见完。 郭佳眼看着身边的人气息逐渐弱下去,除了心焦别无奈何。 他们出山的那一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没有温度的太阳挂在一重重白皑皑的山头,晃得人眼前发黑。 拉下特制的面巾,郭佳头一回走出马车,坐在了车沿上。 颜仲祈驱马随在车边,问:“如何?” “醒了。” 郭佳轻声吐出的两字,迅速被风吹散,却叫听见的人都心头一紧。 一直浑浑噩噩的人突然清醒过来,在这风雪刚过、耀阳高挂的冬日,只叫人想起四个字——回光返照。 “她想出来走走。” 郭佳吸了吸鼻子,出口的声音稍显粗粝,“说是好不容易脱了险,又是这样好的天气,该让大家都歇歇。” 颜仲祈沉默了片刻,驱马去了前头,叫停了马车。 郭佳钻回马车里,给晏清裹成个圆球,给她戴上方便雪地里行走而特制的面罩,才跟秋桑半抬半拖地将她带出来。 晏清活动了一下被棉衣裹得几乎没法动弹的手脚,苦笑连连。 何至于裹成这个样子? 只是她这话还在嘴边,却在走出马车看向远方的那一刻,转成了一个轻叹的笑,“看来,我命不该绝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