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在一处,真好,让我有回到从前岁月的错觉,那时你们都还是小姑娘家呢,每日里喜乐无忧,不必为琐事烦心。”
说时携起萧梦得的手,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萧梦得垂头,道:“还好,这世上不如我者,多矣,我虽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所以算不得有多苦。”
江六太太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梦得出京城这几年,当真是成熟了不少。”
萧梦得抬眼,真诚的道:“多谢舅母挂怀。”
姐妹们在一处,不外是吃喝玩乐。
江二姑娘还能和她谈谈京城新近的变故,不外是哪家老字号的店铺因子孙经营不善关了张,再不哪家铺子异军突起,成了引领京中潮流的侥侥者。
江四姑娘和江五姑娘便低声各自谈论家中的婆婆、小姑。
其实真论起来,她们几个没有共同语言。
江六太太是长辈,看她们各个都是孩子。
江二姑娘未嫁,江五没有孩子,很多话题就成了忌讳。
江五倒想和萧梦得倒倒苦水,也趁此比一比到底谁更凄惨。她虽无子,可不管怎么着,夫妻感情尚可,萧梦得可是和离归家的妇人。
怎耐她和萧梦得素有旧怨,又不愿意在江二、江四面前表现自己日子愁苦的一面,因此很多话只能点到为止。
萧梦得左右逢源,哪个人都不曾怠慢。
到最后江二几个吃了点心,带着江四的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便只剩下萧梦得陪着江六太太。
***
萧梦得并无惧怕,也无心虚,她和六舅母的这场见面,以至于不会太愉快的交谈,早早晚晚都会来。江六太太来得这样早,萧梦得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只能说,六舅母着实是个精明的人。
但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是真心实意的替自己儿女考虑呢?她一片慈母之心,萧梦得很能理解。
她亲手替江六太太换了盅茶,道:“舅母的茶凉了。”
江六太太含笑点头示意,道:“你别怪舅母说话直,舅母也是关心你。”
萧梦得点头,表示理解。
江六太太问:“你和燕公子,到底夫妻一场,何至于就闹到和离的地步?”
萧梦得浅淡的笑了下,并没多解释,只道:“怕是我和他夫妻缘浅。”
不然怎么说?说她并不愿意和燕归春和离?是江清寒一意孤行造成的?
江清寒固然有他的私心,可初衷仍旧是为她好,如果他不强横插手,她是真的会在燕家那潭寂如死水的小院里困死自己一辈子的。
那样的生活,未必日后不生波澜,现在呢,跳出来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否则她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活得这么恣意和纵性。
好赖,萧梦得还是分得清的。
江六太太唏吁道:“你还这么年轻……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有什么打算”,怕是所有人都好奇,这问题被问了不只一次,以后只怕也会被无数次问起,尽管萧梦得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向所有人解释和交待,但既然江六太太问起,她就不能不答。
萧梦得垂眸,道:“不知道,人生际遇难料,我又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不过是走到哪儿说到哪儿罢了。”
江六太太被逗笑了,道:“何只是你?这天下大部分还不都是如此?你二姐姐还是候府嫡女呢,可你问问她,知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萧梦得也八卦,便望向江六太太,问:“二姐姐为何……”
江六太太摇头:“我也说不好,就是你大舅母怕是也猜不到她的心思。有人说她是为了和保宁郡王置气,也有人说她难以忘情于兴安候……”
既然是“有人说”,可见没经当事人认证,萧梦得问:“二姐姐否认了?”
“是。”
人心复杂,大多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