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谁弱谁有理,甚至世人偏爱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怎么别的姑娘没遇上这样的事,偏偏是她?还不是她水性的声名在外?
萧梦得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颓唐的道:“算了。”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本就人微言轻,惹不起躲得起。
“真就这么算了?你忍心?你甘心?”
萧梦得颓唐的闭上眼,道:“对。”
她不争了,命中八尺,难求一丈,人的许多烦恼都是因为心有欲望而滋生的。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所以远离颠倒梦想。
她认命,真的,这回是彻底认了命。
江清寒不置可否,道:“做人就得自己想得开,你若当真愿意算了,那就算了。横竖,人死为大……”
凭什么?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呢。
不对,萧梦得猛的抬脸:“你说什么?”
“我说,人死为大。”
是了,他刚才就已经明示暗过过几遍了,那会儿萧梦得义愤之下,没往心里去,这会儿才听出点儿不对来。她磕巴了一下,问:“谁,谁死了?”
“保宁郡王妃。”
“……”
萧梦得满脸惊愕:“什,什么时候?”
不,不可能吧?老话说的一点儿不假,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虽说江氏身娇体弱,也一直流传着她命不久矣的谣言,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能熬,可怎么就……真的没了?
“今日揭三。”
“……我回来……几天了?”
“三天。”
“……”萧梦得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解恨自然是解恨的,可所有的愤恨,反倒因为江氏这一死,悉数重拳打到了棉花团上,愤懑加剧,还添了几分失落,更有几分对死亡的抵触、反感。
“怎,怎么……没的?”她望向江清寒,要说没有一点儿侥幸是假的,但也没有过多的奢望。果然,从他平定的神情里,也能揣测出江氏之死,和自己没什么大关系。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自嘲:她怎么配?
“对外只说产后失调。”
对内呢?
“那日不只是你,二妹妹、三妹妹、五妹妹、六妹妹,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伤害……”
“这……”萧梦得就不理解了:“她……到底图什么?”
要是损人利己也就罢了,可这分明是损人不利己。
她到底是什么心肠?坑自己一个表妹毫无心理障碍也就罢了,怎么连江二姑娘,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坑?
江清寒挑了挑眉,没说话。
各人有各人的处事原则,旁人怎么说,谁也管不了,自己如何评价人和事,原也是自由,可郡王妃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评价的?
*
江清月问萧梦得道:“你和她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那梧桐的事儿呢?”
萧梦得瞬时又是一阵恶心,她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怕一时失态又吐。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回想那日的任何一个情形,更不愿意提和那天有关的任何人。
可惜,人生哪儿是她不想她不要就真能不想不要的?
“她是你的丫鬟,你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可她又能怎么问怎么管呢?
她连自己的生死都顾及不到,何况这回对上的是厉王,那可是晋王的兄弟,比保宁郡王还要尊贵还要势大,却又比保宁郡王更蛮不讲理,更没心胸。
想要捏死她,当真比捏死一只蝼蚁难不了多少。
萧梦得很是自厌的道:“你不是说,让梧桐……李代桃僵……”
去给自己顶缸的吗?
“是,我是说过。但梧桐是你的婢女,如果连你都不能维护她,那便再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