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萧梦得,不无挑衅:没了你这萧屠户,我还只能吃带毛的猪不成?
萧梦得神色淡淡,既不嫉妒,也不羡慕,更无愤恨。
江氏不屑得再拉拢萧梦得,萧梦得就如她所愿,安静、温驯的待在角落里,尽量不去戳她的眼。
见她望过来,萧梦得也就回望过去,淡淡的颔首,视线微垂,却落在了她尚且平坦,但因为做戏要做全套,特意加宽了腰身尺寸的腹部。
江氏小腹一阵抽搐,她不信萧梦得真有一副火眼金晴。
自萧梦得吓唬过她之后,江氏没少派人往寺里跑,符也求了,鬼也驱了,还替那个夭折的孩子悄悄诵了经,做了个小小的道场。
寺里的方丈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和那孩子已经了结了前缘,那孩子已经另行投胎去了。
但所有的自欺欺人的安心,全在萧梦得这一记轻淡的眼神里破功。
萧梦得并没有挑衅她的意思,很快别转视线去和表妹们说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本来人家注定就是这种尊崇、富贵的郡王妃的命,她自嚣张得意她的,人家有这个资本。
但江氏却特别想撬开她的嘴:她那平静的表情底下到底什么意思?她是又瞧出什么来了不成?
一时避开人,江氏到底还是堵住了萧梦得。
萧梦得退后一步,见避无可避,只能上前行礼。
人并不会因为身份尊贵就更宽宏大量,有的是就喜欢逼人走投无路的人。
江氏由侍女扶着,轻抬纤细白晰的手,示意萧梦得起身。她则扶着腰身缓缓落座,对萧梦得道:“萧表妹别客气,怎么多日不见,与我竟如此生疏?”
萧梦得直通通的道:“生疏点儿好,免得又被人算计,那只会显得我不只是蠢。”
江氏也不恼,笑笑道:“倒是我一厢情愿,为这,郡王爷和我发了好大一通火。”
萧梦得没接话茬。
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江氏道:“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萧表妹为什么不愿意?”
她始终觉得,就算萧梦得是个真真正正,彻头彻尾的蠢祸,也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
完全没道理,而且毫无裨益,她图什么?
得罪了郡王,得罪了江候府,她将来还能指望有个拿得出手的亲事?
她连郡王都不嫁,难不成还想嫁王候将相不成?太异想天开了好吗?
萧梦得没有像她一样面露讥诮,反倒露出一点儿幽然的怅惘来,道:“是啊,当初几位舅母,甚至府里的几位管事媳妇们轮番来劝我,我知道她们是好意,可就是没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不愿意?”
“那么,为什么?”
萧梦得浅淡的笑了笑,道:“世子表哥和郡王爷在我这里是一样的,并不会因为谁更年轻更帅气更有前程更有权势,就能让我更心重一些,不过都是没什么感情的陌生的男人而已。唯一不同的,是我和世子表哥有嫡亲表兄妹的情份,就算将来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下,也还有这一重情份。”
就为了这点儿“情份”,江清月总会留她苟全。
可保宁郡王则不然,他们之间只有单纯的男女关系,他施恩宠于她时,她便可以锦绣华服,一旦他收回恩宠,她便只能堕入阿鼻地狱。
江氏渐渐收敛了先前的鄙薄、嫌憎,仿佛头一次认识萧梦得一样,上下打量她许久,道:“郡王爷输得还真是冤。”
可不冤么,男人所能攀比的所有东西,比如富贵权势爵位前程,他都要比江清月高出一大大大……截,可他偏就输了——对于江清月,萧梦得是心甘情愿,对于保宁郡王,她是抵死不愿,里外里,输得未免太多——还输给了所谓的表兄妹的情份。
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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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得公允的道:“郡王妃这话不对,输的从来都是我而已。”
“都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