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起云清风淡的笑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顾昔念顿时清醒,见他醒来双手忙撑起他的身子扶他起来,“你既已醒来,那便自己下地走。”
萧翊微微动了动身子,只是轻轻移动着,浑身腰腹钻心的痛提醒着他这具破碎不堪的身体,有多窘迫狼狈。
顾昔念仔细探脉查看,才发现他体内气息混乱,薄弱到要归西。
好在她出发时早有准备,小手翻找间捞出一个木担子,连拉带拽往院子里走,终是把人拖到屋子里时,天也是黑透了。
小院随处可见的药材,满面墙上的柜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标写着各种草药的抽屉,顾昔念的身影来回踌躇在其中。
半晌儿,苦涩的药味四散进入他的鼻腔,顾昔念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舀了勺转身就要强喂给他。
萧翊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颤了一颤,挑眉盯着碗里还没有化开的药粉。
鬓边几缕发丝垂下,顾昔念轻轻吹了吹搅动着碗里的热药,面色认真,“良药苦口利于病,想要说出话来,药膳定要仔细不得落下。”
暗处隐约传来几阵突兀迫切的哨声,萧翊侧撑起身子,指节曲起接住木碗。
将将饮过半碗,萧翊喉间骤然痉挛,垂头呕出混杂着浓药的黑血。顾昔念快步上前一看,弯腰勾着他的袖子,强迫他继续喝下半碗的药。
碗沿被强行抵进他的唇齿间,深褐色的药汁溢至唇畔,衬得他越发妖冶隽美,如玉般的容颜多了几分旖旎。
不多时,被灌药的人双眸渐渐朦胧,掌心手背泛出了肉眼可见的青黑,顾昔念顿时有些发懵。
这人身上的毒明显比自己想象得复杂了不知多少倍。
好在连天风雪将停,翌日晨起时,东边日头冒了个尖。
萧翊再次睁眼时,小姑娘还守在他身边,梁上黑影悄无声息落地,单膝跪下。
“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京中军营众望所归,身中蛊虫暗毒数年,继后费尽心思还要再折他一道,当真是不知所谓。
邱平县洪涝泛滥,百姓民不聊生,此番出京这是要指望他死在路上,才好让那烂泥三皇子坐上他的位置。
真真是日复一日,无趣厌倦至极。
萧翊揉了揉太阳穴,只瞧得贪睡困顿的小姑娘,颤抖着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整个人都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力气全无,面色怡然靠在枕榻上,缓慢伸出手指腹摁压在她后颈,思忖犯难起该如何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片子。
清风惊悚只望一眼,即便是只露出那半张睡颜,当即能窥出倾国容颜。
主子从未让女人近身过,眼下京中正是时局动荡,万不可掉以轻心,清风抽出腰间软剑碎步向前,“主子,让奴……”
萧翊冷冷瞥过一眼,“滚回去。”
修长的指节落在那名女子的发顶,手势不像是在轻抚,更像是在挑选一个能快速拧断脖颈的穴位。
清风顿生冷汗,不再敢多言。
“属下近日与影子兵分两路,得知此女是顾盛泽的嫡女顾昔念,只是双亲早亡不得仰仗,原本与刘家定下的亲事,也被退了去,是名沉迷医术钻研药草的医女。”
萧翊抿唇不语,忆及自己被强行喂药,扒了他衣服的无措小姑娘。
手不经意般又转搭在熟睡人的后背,随意挑起一缕青丝,“保家卫国本是男儿满腔热血的雄心壮志,战场上凄苦贫瘠他们亦是觉得理所当然。却在功成归来之时没能来得及与妻儿重逢,成为党羽争权的牺牲品。”
那年他生生挺着血肉残骨强撑着回京,浑身下半部分大伤小伤无数,每根箭都带着阴毒,扎进肉里痛入骨髓。
斑驳升起的暖阳只能照到他的下颌骨,虽是重伤面目苍白,气势依旧清冷阴戾,眼眸停在暗处,轻蔑轻笑,“朝中觊觎兵权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