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五年。
A市的冬天,依旧是阴沉、萧瑟和肃静的。
上周六,数不清第几次的暴雪又一次降临A市。尤夏窝在西郊小破一居室已经足足五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直到孟柯宁在城郊的剧组大雪堵路放假一周,她是个闲不住的主儿,雪一停,就把尤夏拽出家门。
到南湖溜冰。
孟柯宁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她租了双速滑冰鞋,站在冰场上仿佛天生拥有溜冰技能,如鱼得水。
而本就不爱运动的尤夏极其不适应A市的寒风,难得出门,口罩手套帽子耳套一应俱全,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笨拙艰难地跟在后面。
许是工作日的缘由,溜冰场人不多。尤夏悠哉悠哉地跟在孟柯宁身后,努力地帮孟柯宁找角度拍照。
孟柯宁虽然只是是个三线小明星,她的经纪人要求严苛,营业频率和质量都要跟得上,经常走到哪儿拍到哪儿。两人出行没带助理,尤夏就兼职了拍照一职。
南湖冰场位置绝佳,东南角能拍得到A市经典古建筑角楼,落日余晖洒在角楼顶,映在冰面上,与烟火气相得映彰。
“柯宁,你往后站一点。”
尤夏蹲下身,试图寻找全身角度。
“你还记得我们公寓对面那对情侣吧,那个猪头男还想和我date,我好心提醒她,结果人家现在要结婚了。”孟柯宁仍在八卦大学同学的情感状态,忿忿不平。
尤夏在澳洲留学时,和孟柯宁合租在一个公寓。对面的情侣一吵架,女生就会敲响尤夏家的门铃和孟柯宁诉苦。
之前也听闻男生爱玩的传闻,却没想在一次深夜电梯偶遇,男生色性大发想要撩拨孟柯宁。孟柯宁好意提醒女生,却丢了这个朋友。
“人各有志。”
尤夏淡淡回,一本正经指挥着孟柯宁摆姿势。
她一向对亲密关系保持着距离感和边界感,常常被孟柯宁吐槽冷漠和反社会。
“尤夏,那你呢?”八卦完半个班的孟柯宁话锋一转,把故事主人公锁定在尤夏身上,“来北城快一年,别告诉我,没人追你吧?”
尤夏手一顿,咔嚓拍了几张,将相机递给孟柯宁。
“没有。”
“我不信,你应该走出舒适圈,谈谈恋爱了。”孟柯宁双手叉腰,语气故作严肃,颇有长辈催婚的架势。
尤夏这个人什么都好,长得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温柔安静,却太封闭自己。
孟柯宁时常想把尤夏的小脑袋瓜剖出来看看,顺从乖巧的面具下的真实构成。
尤夏最擅长打哈哈转移话题,她不愿意正面回答,孟柯宁也不做强求。两人说说笑笑至太阳落山,在南湖边上的胡同涮肉后,孟柯宁还没尽兴,又拉着尤夏网红夜店打卡。
尤夏没有拒绝。
孟柯宁嘴上说着要带尤夏走出舒适圈,体验一场浪漫艳遇,结果一进夜店,她就钻进舞池不见身影。
素面朝天的尤夏脱下厚重外套,坐在卡座发呆等孟柯宁,一晚上拒绝了三位男士的邀约,喝了三杯长岛冰茶,也不算没有收获。
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果然成年人的放纵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晚尤夏就觉得鼻塞头疼。
可是身体实在太疲惫,回到家简单洗漱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再次睁眼时浑身酸痛如注铅,声音沙哑,全身发冷,她就知大事不妙。
尤夏强撑着起床跑了杯感冒灵,药效起作用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睡得不沉。
她能感觉到自己像人死后的躯壳,唯一的意识在走马灯似的倒带前二十四年的记忆。脑海中,人脸是模糊的,情绪是钝痛的,场景被不断拉长又扭曲,像一颗魔术伸缩球,不受控制,人几近虚脱边缘,只有对话清晰地在耳边呢喃。
宁勇提着果篮上门时,尤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