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到到齐了,庆忌这才把手中的“斗”扔在地上,睥睨了一眼鲍息,不咸不澹的问道:“鲍息,你告诉朕,一斗是多少升?” “回……回禀陛下,一斗是十升。” 鲍息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额头冷汗直冒。 他终究是棋差一招了。 没想到庆忌会在临淄微服私访,还发现了这事情。 自从大吴统一度量衡之后,严禁民间流通不同规制的度量衡。 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凡是度量衡,必须要由官府打造,敢私造度量衡,使用不同规制度量衡的人,轻则流放充军,重则斩首…… 在这样严厉的措施下,大吴在真正意义上,统一了度量衡,也少有人敢犯禁的。 没想到,鲍息还真的敢犯禁。 这不是找死吗? “那你告诉朕,这是几升斗?” “臣……臣一时眼拙,这应该是十升斗。” 鲍息不敢说实话。 “好啊。” 庆忌笑了笑,道:“连朕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都认得出,这是七升斗,你一个郡守,连几升的斗都认不出来?” “你怎么能为父母官?怎能官居郡守?” “臣……知罪!” 鲍息忙不迭的磕头。 “那你再告诉朕,临淄的粮价,还有渤海郡一些地方的粮价,为何是一斗四百钱?我大吴的粮价平均地方,一斗一百二十钱,你临淄,你渤海郡是特例?” 庆忌冷冷的道:“这还是朕的临淄,这还是朕的渤海郡吗?” “陛下!” 鲍息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的道:“这是手底下的人监管不力,有人在以此来中饱私囊,侵吞公款,鱼肉黎庶,臣一定彻查,一定彻查。” “够了!” 庆忌挥了挥手道:“鲍息,朕不想再听你的狡辩。” “你以为一个御下不严,监察不力,就能逃脱自己的罪责吗?” “你是渤海郡的父母官,一郡之郡守,岂能不知道此事?你怕是收了别人不少好处,这才喜闻乐见,甚至自己是主谋,参与此桉了吧?” “没有,陛下,臣……” “来人!” 庆忌吩咐道:“把鲍息给朕打入大牢!严加审讯!” “诺!” “陛下!饶命!饶命啊!臣知罪,臣知罪了!” 知道死到临头的鲍息连忙求饶,却还是被宿卫拖了出去。 庆忌又环视一周,看着跪倒了一大片的渤海郡官吏以及黎庶,指着地上的斗具,掷地有声的道:“一斗就是一斗,一升就是一升!” “十升等于一斗,而不是七升等于一斗!” “朕知道,贪赃枉法的不止是鲍息一人。朕会派人彻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二三子,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在场的渤海郡官吏都被吓得冷汗直冒,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一旦被查出来,轻则自己被斩首,重则满门抄斩…… 庆忌又环视一周,看着在场的黎庶,道:“朕宣布,自现在起,临淄、渤海郡的粮价恢复!” “一斗一百二十钱,这斗也要换回原来的规制!” “今后,谁要是再敢哄抬粮价,变换小斗,扰乱市场秩序,国法无情,朕也将严惩不贷!” “陛下万年!陛下万年!陛下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