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说到了这里,抬起眸子看向了赵庆:”还需要再找了一人乔装打扮成小郎君,以小郎君和奴家的关系,坐进游船画舫喝酒还说得过去。贸然让哥舒翰、斛律光两人走上了游船画舫,难免会遭到唐人的怀疑,引来按察使衙门的警觉。” 赵庆早就想好了人选:“能够乔装打扮成赵某的人不多,首先一个要求就是信得过,赵某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杜十娘也想到了一个人,看了看赵庆,与他一起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贺双卿。” 赵庆、杜十娘俩人听到对方也说出了贺双卿的名字,颇有几分琴瑟和鸣的默契。 两人一起笑了。 杜十娘言笑晏晏的说道:“小郎君说的贺双卿乔装打扮成你的样子倒是不难,以你们两人从小一起同窗求学的关系,可以请来她乔装打扮成你的样子。只是,李林甫被刺杀的消息传到小汴京以后,以贺双卿的聪慧肯定会猜出来这件事与你有关,到时候解释起来可就难了。” 杜十娘这些年来见过形形色色各种人,也很清楚人心难测。 知道两人的关系再好,一旦涉及到了双方难以承受的东西,很快就会反目成仇。 这个难以承受的东西,可以是分赃不均的利益。 当初杜十娘的父亲和李林甫就是因为银子的数目庞大,最后造成了父亲的惨死。 也可以是难以承受的罪名,涉及到了刺杀朝廷的官吏,只是衙门里的一名普通衙役,都足够满门抄斩了。 何况是钞关御史,李林甫可是掌管天子钱袋子的官员。 涉及到了朝廷的威严,无论是谁杀了李林甫都会彻查,不会有任何官员胆敢袒护,最终查出来那人是藩王。 藩王也只有一个下场,夺取了藩王的爵位,这辈子在宗人府圈禁到死。 虽说不会直接杀了藩王,但是在宗人府里圈禁一辈子,比起杀了藩王还让他痛苦。 刺杀朝官御史李林甫这件事,明显是贺双卿承受不了的罪名。 赵庆却是笑了:“不用解释。” 杜十娘看着赵庆信心十足的样子,迟疑了:“贺双卿又不是你家娘子,再是交情深厚,还不至于让她与你一起担下刺杀李林甫的罪名。” 赵庆还是颇为自信的说道:“换做其他任何一名女子,赵某不敢说这话,也不敢笃定不会揭发咱们。换成了贺双卿就不一样了,绝不会干出出卖赵某的事情来。” 杜十娘见他一再坚持,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却在心里有着其他的打算。 她抬头看了一眼锦儿,示意锦儿到时候要死死地盯着贺双卿。 只要贺双卿出现了前往衙门揭发的举动,不需要留手,直接刺杀了贺双卿,让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赵庆没有回家,趁着夜色,直接前往了黄秀才的宅子。 黄秀才的父亲常年不在家,经常在递运所的公廨居住,宅子里只有他和母亲居住,家里的几个兄弟早就搬了出去。 由于黄秀才需要继承家业,递运所大使给他安排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年纪还小,没有要求双方尽早成亲,家里的其他几个儿子就不一样了。 全都在递运所大师的安排下,早早的成了亲,迎娶了正室夫人以外,还娶了几名小妾,多生孩子给黄家开枝散叶。 黄秀才已经睡下了,听到门房说赵庆来了,直接从床榻上做了起来,随手披了一件圆领袍,穿着翘头鞋赶往了花厅。 赵庆坐在花厅的官帽椅上,喝着丫鬟送来的参茶,喝了没有两口,就把参茶给放下了。 大半夜的喝参茶,晚上不需要睡觉了,折腾黄婉儿都能持续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