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 杜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漆彩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向锦儿的目光十分不对,难得对一名读书人产生了兴趣。 杜十娘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这些年来,见识过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还有来自京城的风流公子。 始终没有见到她对哪一名公子有所青睐,就连兴趣都勾不起来,每次见了颇有才学的读书人,往往都会说上一句好话赞扬那人的文采斐然。 只对一名读书人说出这句话,杜十娘应该是看中了这名读书人,对于她见过的所有读书人都说出这句话,那便是长袖善舞的手段罢了。 锦儿头一次在杜十娘脸上看到了惊奇的情绪,服侍小姐的时间不短了,跟着小姐连续参加了很多次上元灯会。 在文人荟萃的京城,聚集了天底下各种青年才俊的上元灯会,从来没有见过小姐对于哪名读书人产生过浓厚的兴趣。 在她唱出水调歌头以后,破例了,终于有一名读书人勾起杜十娘的兴趣了。 锦儿心里先是一喜,小姐的年岁着实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嫁人了。 杜十娘与其他的汴京船娘不同,早就赎了身,只要愿意嫁人随时都可以出嫁。 女人嘛,总不能一直在小汴京当个船娘,应当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 生几个儿子,坐稳了自己的地位,往后就算是被人欺负了,还有儿子给自己出头。 偏偏杜十娘不知道如何考虑,从来没对哪名读书人有所青睐,作出嫁给那人的决定。 虽说杜十娘也就二十岁左右,锦儿心里已经开始担心了,担心小姐眼界过高,找不到合适的相公,孤独终老了。 锦儿高兴的同时,心里有几分失落,关键在于作出水调歌头那人的身份。 自从水调歌头从桃花花魁的嘴里唱出来以后,全都在打听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结果不是任何一位有功名在身的名家,反正是一位没有任何功名的白身赵庆。 只是白身也就罢了,赵庆的出身很是低微,一名来自乡下的穷书生。 锦儿倒不是在意赵庆的贫贱,以小姐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银子,足够花销一辈子了。 锦儿在小汴京呆了很多年,见惯了各种汴京船娘与读书人成亲,由于各自身份的不同,出现了各种悲欢离合的情况。 有些日子过得和睦,也有些甜甜蜜蜜的没几年,闹的家里不得安宁。 日子和睦的姻亲,大多都是读书人的出身地位高于汴京船娘,不论是拥有功名的身份,还是又有大量银子和田产,都要远远高过汴京船娘。 汴京船娘带过去的陪嫁银子再多,富贵读书人不会动用一分一厘,当做汴京船娘的私房钱。 汴京船娘嫁给贫贱读书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由于读书人是以贫贱的身份攀附了汴京船娘,追捧时尤其的殷勤,勉强入了汴京船娘了青睐,感觉这名读书人的品性不错,嫁给他作为娘子是个好归宿。 成亲没有几个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贫贱读书人稍有心情不佳的时候,就对汴京船娘又打又骂。 在当今这个年月,除非娘家是地方上的大姓,在地方府县势力庞大。 极少有娘子与相公主动和离的情况,大多都是休妻。 汴京船娘如果有势力庞大的娘家势力,哪里还会在小汴京做一名清倌人,早就挑选了门当户对的读书人嫁了过去。 不论读书人再是贫贱,一旦嫁给了他,只能任打任骂了。 赵庆的身份已经是一名贫贱读书人了,杜十娘又是高到天上去的小汴京四绝,万一两人成了亲,难保会遭受打骂,最后郁郁而终。 就在锦儿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