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样,苏巧巧也被那股无形的不安影响了,她对着油灯枯坐,让小散又什么消息及时告诉她。
快子时的时候,苏巧巧听见小散来告诉她,太子前半夜一直在喝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现在已经去了陈良娣那里。
苏巧巧住的地方离陈良娣不远,加之现在的隔音并不是很好,苏巧巧听到小散的消息之后,很快便听到了陈良娣那边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还有女人哭诉求饶的声音。
后来女人的声音消了,只剩下男人的声音。
再后来苏巧巧就看到了太子穿着寝衣跑出了陈良娣的院子里,嘴里还念着“贱人!孤要把她贬为侍妾!贬为庶人!”一类的话。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样,总之并不像是从前那个儒雅的太子。
虽然人还是懵懵的,但是凭借她看小说的经验,这里面只怕是还有隐情。但具体是什么呢,苏巧巧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只是她觉得,太子八成是想放陈良娣离开。但为什么一定要是这种方式呢?
苏巧巧想不通。按照现在这个皇宫的规模和宫女的管理模式,死去的、逃宫的,还有失踪的宫女,不说天天都有吧,一年也怎么得几百人,太子想要放走一个良娣,其实也不一定是多难的事情。
堂堂太子,想重新给谁弄一个身份,应该也不是很困难吧?
但是太子还真就请求把陈良娣贬为了侍妾,几天之后就打发了出去。听说太子赠送的那位大臣家里有只母老虎,没过多久,就干脆把陈良娣发还本家了。
三月底的时候,小散过来传话,说是宫里要在四月份放出去一批宫女,问苏巧巧有没有要放出去的人。
苏巧巧这个时候正在厅里百无聊赖地品茶,闻言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犹豫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晚上的时候,小散说,太子那边的一个随侍宫女哭哭啼啼地请求放出宫,太子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还是松了口,乐意出去的全都放了出去,不乐意出去的,也全被太子赶走了。
苏巧巧好像隐隐知道了太子要做什么了,只是“谋反”这种遥远的名词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像被打中了头一样,全身麻木。
想来这三人里,他能寻个由头送走的人,也只有陈良娣了。端承徽和她,早就和太子绑在了一根绳上,不管怎么样,最后总是要算在她们头上的。
但是她们毕竟是太子的内眷,无非是和太子一起,幽禁致死罢了。
就算是赐死太子,她们陪葬,也多少会留一具全尸,只不过那不是她们的体面,而是皇家的体面。
四月中的时候,出宫的那一批宫女尽数被放出了宫。太子在这个时机,为端承徽请封良娣。
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皇帝准了这一请求。只是不知道端承徽有没有那个警觉了,亦或是,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以自己为赌注,为自己和皇后赌一把这锦绣山河了。
偌大的东宫里,少了一半的人。苏巧巧是和亲公主,十年之内,在顺国的新一批青年长起来之前,这场……不会殃及她身边的人。
算来算去,可能也只有端承徽,是被死死绑在一起的了。
东宫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萧条,肃杀。一些不得见主子的小宫人们,已经开始逃的逃,散得散了。
太子失势,变得暴虐,可谁又能想到他在暗中谋划些什么呢?
四月底很普通的一天,外面的花儿都开了,小小的白色花瓣,自带一份矜持和美好。那天天特别好,阳光温和得仿佛要让人沉沦。
太子再一次邀请苏巧巧共进午餐。
顺国以玄色为尊,太子今天却穿了一身红色镶金的衣袍,日光倾泄进房间,显得太子愈加白皙、清朗。
苏巧巧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不是为了什么男男女女的情爱,而是出于单纯的欣赏。
太子不好酒,平日里餐桌上放得都是茶,今日却放了一壶酒。
苏巧巧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