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纳鞋底。这里的女人,四十岁不到就能当婆婆,可样子比城里五六十岁的还要老。
见到她来很是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招呼着:“大发家的闺女呀,怎么今日过来了?”
坐在张婶旁边的小木凳上,希宁故意手指扭着自己的棉衣角。这棉衣还是二年前做的,都灰扑扑,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这粗手指,还有冻伤龟裂的,简直看不下去了:“张婶,俺明天就要去城里打工,有件事俺想,想……”
“啥事呀?”张婶疑惑地看着,看她支支吾吾地:“哎呀,说呀,你想急死婶子吗?”
“那俺就说了。”希宁装出横下心的样子,压低声音:“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二牛哥,二牛哥那时也说过等当完兵回来就娶我。”
“啊?!”张婶一惊,随后高兴,但马上愁眉苦脸起来。
大儿子娶媳妇掏空了家里所有钱,还是二儿子寄回来的钱给贴补上的,这二儿子回来娶媳妇,那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钱来了。
希宁看得明白,知道张婶多变的表情是什么想法,于是继续耳语道:“所以俺说服俺爹妈,到厂里打工,曾虎子就是厂里做流水线工人,包吃包住每月至少三千,如果卖力加班,每月能有五六千。”
“俺不怕吃苦,到时多加加班,每月三千寄给俺爹妈,三千偷偷藏起来。等二牛哥退役回来,加上他的,不就够了?”
张婶顿时喜出望外,扔下正在纳的鞋底,一把拉住她的粗手:“好闺女啊,你有这份心就好,等将来俺把你当亲闺女疼!”
得了吧,你大儿子娶来的媳妇,还不是天天干家务,跟着你一起门槛那里蹲着吃饭。现在不在家,应该是背着八个月大的儿子,去村旁小树林里捡柴火去了。头一胎幸好生了男孩,否则日子更加难过。
趁着这个时候,她低着头憋气,硬是把脸憋红了,弄出害羞的样子:“俺有二年没见过二牛哥了,也不敢让家里知道,这次出去,想、想……”
张婶“呼”地起身:“二牛一直写信回来。好闺女,你等着,俺去拿信封,上面有地址。”
在屋里一鼓捣,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写有地址的信封:“婶子读书少,可以找隔壁曾大金的儿子帮忙,他是上过初中的。”
“不要紧,俺到了后可以问。”希宁扫了眼信封,就塞进棉衣口袋里,又画了几张大饼给张婶,并嘱咐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身主爹妈会阻挠她追求幸福,张家也会失去个媳妇。
张婶连连点头,保证不会透露给外人。她走时还硬是塞给她五十元“巨资”,笑得合不拢嘴地,送她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