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他脑子空白,心跳仿佛停止,他什么都想不到,只能遵从本心,坚定不移得望着她:“你若敢一个人走,我回头就把你忘了。”
张起真眼睫毛不堪重负似地颤动了一下,你忘的还少吗?眼中噙着泪水苦涩一笑:“你忘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张起灵一把按住胸口,笔挺的肩背坍了下去,像是被这话一箭穿心,一下子从钝痛变成了刺痛,痛的他直不起腰,目光中情绪似乎要溢出来,好像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客厅里所有人都感觉那绝望到极点的痛,一时心里一紧,眼里的泪瞬间就崩落了。
“真真。”张起灵赤红着眼睛,声音干涩的想要撕破喉咙,按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温度攥住,收藏起来。
每次失忆醒来,看见她的刹那,他的神色就会恍惚,他觉得自己在哪见过她,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心却飞快地跳动起来,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就会忍不住摸着她的脸颊,脱口喊出“真真”两个字。
他才想起来,原来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命!
张起真淡淡一笑,无力的说:“早知道是这么个活法,就不跟西王母换了,不划算,可惜了我的桃花印。”
她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把他扎的穿肠烂肚,他喉咙发哽,眼角一直在烧,想哭,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忽然想,放她走吧,可她走了,那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的喜怒哀乐都淡然如水,不感觉得到,而如今的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小丫头听着他的心跳,叹息一声,蓦然握住他的大拇指,缓慢得说:“你把北辰喊回来吧,我怕见不到他了。”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有可能真的不行了,也许连蛇形玉佩也救不了她了。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难受又可怜的样子,瞬间占据他的整个心房,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在世间漫长的活着。
张起真艰难地抬起眼,摸着张起灵的眉眼,苦涩地说:“哥哥,我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带到青铜门里,你再去守门,就如同我还是陪着你一样,吴邪和胖子们在门外陪你,我在门内陪你,你就不会孤独寂寞了。”
一言泪崩,小丫头就算死了,也要把他的余生安排妥当,张起灵伏在她颈窝里,双肩微微的抖着。
吴邪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眼里的泪流的更凶了:“小哥,你就……”
真真的虚弱样子,让他心里头跟针刺一样,疼的说不出话,她走了,小哥也活不成了,可真真被病痛折磨的气若游丝,还不如让她走。
“不行。”张起灵厉声拒绝道。
吴邪还没说完,张起灵猩红着眸子打断他,声音暗哑:“只有一个人能救她?”
“谁?”
胖子吸着鼻子问。
“张启岚”。张起灵眸光幽深的望着某一处,天底下能救小丫头也只有他了。
是他,张日山苦笑一声,天下这么大上哪找他,而且这么多年张启岚一点音讯都没有,除非他自己找上门。
张启晴闻言,抹着眼泪:“对对对,启岚哥医毒无双,可是上哪找他?”
大家一听都挫败极了,是呀,天下这么大上哪找他,给大海捞针一样,还不知道小真真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