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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他还想帮他们母子争取,还是将那罐攥得紧紧的玻璃樽,放到了刘主任桌上:“刘主任得空试下,这猪油渣真的好香。”

场务主任轻轻咳了一声:“住劏房的邻居,吃次肉都不容易,还是带返去,给她全家改善生活啦。”

话说到这地步,阿强也知不能勉强。

不过好歹应该尝尝吧?

自己只是无足重轻的小角色,帮不到阿树的忙。他的心中也堵得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连玻璃樽也没拿。

“阿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

他心想,刘主任回心转意了?忙转回头去看。

只见王策划一手抓了他那个玻璃樽,抛掷过来:“接着,这种高油脂垃圾食品,只适合你们这些住劏房的食,刘主任哪里看得上。”

玻璃樽快速朝着阿强的脸飞了过来,在快要砸到他时,阿强伸手要接。

谁知道王策划本来就是故意戏耍他,并不敢真的砸他。

那玻璃樽还有一段距离,陡然失去了往前的势头,迅速往下坠,眼看就要摔得四分五裂。

阿强蓦地就地一滚,大手伸出,稳稳抄在手上。

他一张脸铁青,忍不住想要骂这小人。

刘主任连忙开口打圆场:“阿强真是好功夫,王策划你都是,明知他为人实在,就不要拿他讲笑啦。”

两母子几天的口粮,在这些人口中,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阿强心中憋屈,却偏偏没办法较真。

毕竟他还要在片场长期讨生活,总不能真的揍对方一顿吧。

身在这名利场的底层,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紧紧攥住手中的玻璃樽,仿佛攥住的是他的隐忍和愧疚。

走至片场附近,跟他要好的阿明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全过程,替他领了盒饭,两个人一起蹲在一个角落吃。

“阿强,你拿的好东西,倒出来给我试下呀!”

阿强的眼中浮现淡淡愧色,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樽猪油渣虽不是贵物,却可能是阿嫂同她仔几天的菜……”

“我知啦,本身就是同你讲笑!”阿明笑嘻嘻扒饭,顺手夹了一筷子雪菜肉丝放进嘴里大嚼。

阿强也闷头扒饭。

阿明吃完口中那口肉,忽然神神秘秘凑近他,道:“知不知,为何场务刘同王策划一搭一唱,给你脸色?”

阿强叹了口气:“还不是我人微言轻,今时今日,如果我有林生地位,只怕反过来是他们两求我。”

话好难听,却是实话。

连阿明也被郁闷了一下,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

好半日,才更加同仇敌忾地跟阿强说:“听讲,王策划孝敬了场务刘主任五百港纸,刘主任就应承剧组后厨找他老婆来做了。这芝麻大点职务,也搅权钱交易!”

阿强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王策划一再当面给他难堪,就是怕那五百港纸白花了,所以连尝都不想让刘主任尝,他带来的桂花猪油渣。

他只能死命扒饭。

是自己太天真了,还以为帮阿树搭下桥,刘主任试下阿树的手艺,一定会为之惊艳,不可能不让她来。

原来这世界,钱真的可以通神,黑的真的可以变白的。

五百元港纸,就已经令刘主任尝都不愿意尝一口,厨艺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阿强,吃好未呀?即刻开拍第七场二镜!”助理导演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