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立刻做了决定:“小郎君,你看我俩相逢既是有缘,你能不能捎上我,带我入城?”
柳轻书是个好说话的,自然不会推辞。
倒是他的老奴宋叔,一脸戒备。
柳家的马车很快到了山下,柳轻书撑伞,照旧给梁飞若和她手里的小野猫遮雨,自己站在雨中。
梁飞若往他身边靠了靠。
柳轻书又让开。是个守礼的君子。
宋叔心疼他家小公子淋雨,看了看梁飞若和不远处她家坏了的马车,也不好说什么,只催促公子快些上车。
车外没有放脚踏,柳轻书上了车后,递过来袖子,“你,你拉着我的袖子上来。有点滑,你当心些。”
海桃小跑着过来,十分不解,郑吉已经将拉车的马解下来装上马鞍了,俩匹马三个人,完全可以骑马回去。不过海桃从不会质疑主子的决定,小跑着就要跟上去。
梁飞若探出头,按住她的肩膀,一推,“你上来做什么?骑马去呀。”同时猛眨眼。
奈何,海桃神经粗的惨绝人寰,愣愣道:“主子,你眼睛怎么了?进虫子了?”
梁飞若按住她的肩膀,往前一拉,贴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这个小郎君好乖哦,我有点喜欢。你们离远点,不要妨碍我。”随即,推开,一拉车厢门。
柳轻书正探身过来,准备拉海桃一把,他还以为她上不来。
“你的婢女……”
“没事,我们先走。看见了吗?那是我的侍卫,他俩一对,小俩口骑马回去。别妨碍人家。”
柳轻书:“……哦哦,好的。”
老宋叔心里颇不得劲,临行前,老夫人一再叮嘱,一定要看好小公子,不要被狐狸精勾了魂。他一路上都防护的很好,可这才一错眼的功夫……
天色越来越暗,忽而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柳轻书吓了一跳,梁飞若见他可爱,一抬屁.股坐到他身侧,“不怕,不怕。”
一列轻骑,由远及近,疾风骤雨中,裹挟肃杀之气。
老宋叔本还在担心车厢内的狐狸精,乍然看到迎面过来的军爷,吓得面上青白,眼珠子凸出。
道路湿滑路面狭窄,两下里迎面遇上,轻骑并未减速通行,战马凶厉,几乎是贴着马车飞纵而过。
车身猛然一个晃荡,撞开了车窗,一匹黑如浓墨的烈马疾驰而过,马上之人长腿紧贴马腹,腿侧压着一柄挂在马鞍上的黑伞。一瞬而过。
寻常拉车的马匹哪见过这种阵势,受了惊吓,四蹄奔腾。
老宋叔本也是惊魂未定,差点被摔出去,一声“啊”还没喊出口,忽然自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揪住他的衣裳,往后一拉。老宋叔一跟头翻进车厢。
一双纤细的手握住缰绳,骨节凸起,蓦然暴发出无穷的力量。
马儿四蹄奔腾,几乎站起,又被压制住,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下,又平复下来,徐徐前进。
景鹏最后一个通过,回头看了眼,见不需要帮忙,又策马追上主子。
“小郎君,没吓着吧?”梁飞若一手握着缰绳,半转过身,笑容明媚,就这么一会功夫,她身上都湿透了。
柳轻书怀里抱着小野猫,撑着身子护着它,惊魂未定,“我还好,你怎么样?”
老宋书凸出的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瞪着梁飞若的眼神更惊恐了。
梁飞若捂着胸口,矫揉造作道:“刚才吓死我了呢。”
*
郑吉和海桃从车厢内捡了梁飞若的一条头绳,正凑在一起翻花绳。
呼啦一声,车厢门被推开,靳无宴看一眼,没说话。
景鹏就在主子身后,一眼瞧见,激动的跳进去,将俩个凑在一起的脸扯开,“你们干什么?”
海桃看见丈夫很开心,“夫君,你怎么来了?”
景鹏一胳膊将海桃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