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诚恳,并无勉强之意,不由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生出几分欣慰来。
读书人,读书人,若要读书先学做人,虽说作为夫子,应当有教无类,但在他看来,学生的人品如何,其重要性更甚于读书的天分,若是人品低劣,就算他日高中,也不过是多一贪官污吏罢了,不值当他们如此用心。
徐山长却没有想这么多,不管怎么说,徐行之是自家晚辈,自家人当中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瞧着在读书上有些天赋的,他高兴得不得了,中午连饭都没顾上吃,抓紧时间整理出这么一份书单出来,又反复检查,生怕遗漏了哪一本,当真是操碎了心。
眼下见他领自己的好意,做长辈的就更加欣慰了。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徐山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温和道:“这份书单你拿回去收好,若是你家中没有这上面的书,就去藏书楼借,我已经提前跟老赵交代过了,只要不是三更半夜的,你尽管去就是了。”
见对方为自己考虑得这般仔细,徐行之心中不免被触动,下意识想道谢,又想到方才的话,话到嘴边便换了一句:“学生记住了,定会用心的。”
“好。”
徐山长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话头又一转:“不过用不用心,却不是靠嘴说的,要付诸行动才是,这样吧,先给你三天时间,看看你能背下来多少,到时候再为你讲解,你觉得如何?”
“山长考虑得甚是。”
对于这样因材施教的提议,徐行之并无异议,很快便答应下来。
……
商量这件事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徐行之带着书单回到家中,正好在门口碰到也刚刚回来的自家父亲。
“今个儿怎么晚了?没跟獾儿一块回来?”
父子俩并肩走在一块儿,徐老爷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偏头看向才小小年纪就长得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长子,不由得挠了挠下巴。
徐行之便将方才的事同他说了一遍。
本以为自家父亲会大吃一惊,却没成想对方非但没吃惊,反而还挺自得,骄傲地道:“你这么会读书,肯定是随了我,你爹我小时候可是被先生夸过的,要不是得继承东亭侯府,肯定也是个状元之才。”
徐行之:“……”
许是提到了侯府,徐老爷顿时又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气,满脸失落之色,连走路的步伐都沉重了许多。
父子俩走到正房,还没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母亲和姐姐的说话声。
“阿娘,您看账本,知味居的生意相较先前差了许多。”
“怎么回事?”
“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叫聚福楼,咱们家掌勺的大师傅被挖走了。”
“知道是谁家开的吗?”
“已经叫人去打听了……”
父子俩掀开帘子走进去,屋内的说话声顿时一停。
“回来了?”
崔氏见他们俩进来,神色如常地合上手中的账本,“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准备用饭。”
徐行之方才在门外听得分明,似乎是自家的酒楼经营不善,便关心了一句:“娘,您跟阿姐方才在说知味居的事?”
“没什么大事儿,娘能处理。”
崔氏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见她并不想多提,徐行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