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皇帝,只有提到他母妃时,他的眼中才有片刻的感情流过,“母妃走时,作为孩儿不能送她一程,如今这个愿望,皇帝不会不成全吧。”
皇帝心中一滞,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都江冕听到都风间的话,玩味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终是没有出声。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刚才还立着的仪态仿佛有往下跨的趋势,但天子毕竟是天子,随时都要保持威仪的姿态,只是声音听出了些许疲惫,“就准你们回她宫外母家的旧宅居住吧。”
都风间垂下眼帘,道了一声告辞,再拉着袁妁念头也不回的离了宫。
皇帝派去的娇撵早就在宫外候着了。
袁妁念内心五味杂陈。
刚才在殿内的都风间的态度摆得很明显,他在云业国装成翩翩玉公子那一套,到了这里反而不装了,露出了自己本性的一面。
论纲常,他对既是君又是父亲的皇帝都是大不敬。
可皇帝偏偏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来,反而任由都风间行事。
看来,若不是都成国皇帝对都风间过于愧疚,那便是储位还有待慢慢观察。
袁妁念希望是后者。
“你说我的母妃就被埋在旧宅了是吗。”从进了都成国气压便一直很低的都风间突然开口,将袁妁念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果我的线报没错的话,那便是在旧府。”袁妁念道。
在原书中曾有过这样的剧情。
都风间俘获了袁将军的心后,假意要娶她,于是便让袁将军想了个由头带他回到了都成国。
书中他们是住在了皇宫内,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都风间发现母妃已死的消息,精神崩溃,外出饮酒酩酊大醉后,不知不觉回到了母妃早已无人居住的旧宅。
在那里,袁将军陪都风间无意在旧宅的空地内发现一个破败的土包,上面立着一块简陋的小木牌,上面写着贵妃之墓。
生前受尽宠爱的贵妃,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旧宅中,还被人随意地掩埋在了土包里,是何等的讽刺。
这,也是都江冕的恶趣味。
都风间在那个时候,被内心的恨意所填满,便立下了要踏破都成国的誓言,也是袁将军走向万劫不复的一个节点。
现在,袁妁念用母妃去世的消息换得了与都风间的合作机会,不光可以改变她自己的悲惨结局,同时也想改变都成国整个国家灭亡的惨剧。
都风间的手因为攥得太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究竟是谁。”他的双眼发红,“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袁妁念没有回话,而是看向窗外。
都成国与云业国气候差得很大。云业国的冷天不太多,空气里总是湿润的,可来了都成国,便觉得这里空气干燥得很,就连吹到身上的风都觉得是凉的。
明明已到了回暖天,大街上人也不少,可她总觉得荒凉。
兴许是不喜欢都成国的缘故,她内心里总是带着排斥。
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轿子在一座府前停了下来,抬轿的车夫在外面毕恭毕敬道:“三皇子,到了。”
都风间回了都成国,又变成了三皇子,在这里,没人敢提他做质子的事。
那不光是都风间的屈辱,也是都成国的屈辱。
袁妁念与都风间下了轿。
不知多久没人居住的事,府前竟显得很荒凉。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从府里走了出来,看到都风间,急忙迎上前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老者冲着都风间作揖,声音颤抖:“老奴见过小少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小少爷如今都这么大了。”
都风间急忙上前,扶起老者道:“周管家快快请起。”
周管家抹了抹泪:“老奴刚得了消息,说是小少爷回来了,要住在旧府,老奴又命人打扫了一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