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 洛阳北,司马氏庄园。 “对于如何救出陛下,刘郡守想必已经有所谋划,但细节上尚无法敲定,所以才会前来咨询于老夫?” 司马防果然如卢植所言那般,把对于皇帝的忠诚和臣子的职责放在任何事之前——连自己的儿子正被一个黑大汉用麻绳拴着这件事都无视了。 当然,这与刘备及时赶到并展示衣带诏,以及张飞只是将司马懿的手捆住而并非五花大绑也有一定的关系。 刘备成功将试图逃走的司马一家“请”回庄园,双方在客厅落座并简单交谈后,才发现这基本是一场误会。 问题出在刘备自报的“征西偏将”上,虽然刘备自认为这是对“征西将军”属下“偏将”的称呼,但好巧不巧的是,这个称号实际上是存在的,它属于十常侍之一的夏诨。 而此时,由于吕布的压制,各方朝臣外戚甚至宦官都在拉拢中立的官员加入自己的阵营,其他阵营还好,但其中宦官阵营的家伙们由于情势非常恶劣,采取的手段基本是“先礼后兵”——先是礼貌的问一声,只要不答应就直接派兵抓人。 司马防作为洛阳令,位置敏感,原本应该是最后一批被拉拢的,偶尔出城“散心”也算正常,但这次原本就想逃离洛阳,有些心虚,忽然听下人报告说“十常侍”派人来访,可不就得立刻启动撤离计划? 虽然,那只燃烧着黑炎的大兔子从天而降之时,他就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但也没办法和黑大汉与小姑娘讲道理,只能留在原地等话事人前来。 “正是如此,”刘备应道:“如果可能的话,还请司马先生在下官救出陛下后,继续不吝指教。” 拿出衣带诏,只能证明自己救出皇帝并带往幽州这一行为的正当性,并要求他在过程中协助,但无法直接招募,以皇帝如今的状况,恐怕没有太大的可能忽然苏醒并要求司马防随行——说句不敬的话,皇帝可能都不知道他的洛阳令是何人任职。 以司马防那“孤臣”的个性,可能会跟随而来,也可能会坚持他“隐居”的打算,这种事就算三弟一直捆着他的小儿子也是没用的。 “唔,”司马防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便请刘郡守将计划讲解一下罢。” 滴水不漏啊……刘备感叹了一下,然后才组织了一番语言: “下官从幽州带来了一部分‘白波太平道’,他们似乎能与凉州军收编的‘黑山太平道’建立联系,具体计划是——” ———— 洛阳西北,函谷关附近,临时祭坛。 “——联络凉州军中的太平道道徒,邀请他们在攻入洛阳时无视命令联手歼灭十常侍余党,如果对方表现出招揽之意,则反过来招揽他们,务必令会面以‘不欢而散’结束。” 杨奉读罢刘备去“访贤”前留给他的军令,面带疑惑地看向他的副将郭太: “虽然刘郡守的命令很清楚,但意义不明,如果最后会‘不欢而散’的话,一开始的条件还有必要提吗?” 杨奉和郭太均年过三十,前者一身道袍,腰挎拂尘,而后者则身穿常规的武将铠甲,背后背着一杆铁枪。 “你问我?”郭太瞪了瞪眼睛:“如果我能理解其中意义,可能仅仅是一个副将吗?” “呵,也是……”杨奉摇摇头,拂尘一挥,身后临时祭坛上大鼎中的水流化成一道道银线飞了出来,在两人面前的空中扭曲组合成了一个个文字,而周围的少数士卒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 “函谷之北,洛水之南,故人相请,拨冗一见。” 十六个“水字”在空中稍稍变换着形状,并发出了淡淡的黄光,随后化为一蓬水汽四散而去。 “每次见到你们这么玩水,都觉得特别有意思。”郭太看着那些水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