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提笔写了一堆问题给我,说不见本人也行,他知道这些也能开药方。”
沈芷柔欣喜地接过竹纸,隐隐还能嗅到其附带的药香味,展开一看,问了些以往病史、近日身体情况和吐血时的症状。
这些问题恐怕只能让瑄郎亲自答了。
她刚想把朱环叫来送信,却被春儿拦下,“才人,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既然秋月就在陆三郎身边,又何必要麻烦外人呢?明天奴婢去找秋月就行了。”
沈芷柔见瑄郎的病有着落了,心情大好:“如此甚好,刚才你想说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吧?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春儿朝着东边昕雪苑的方向努了努嘴,“下午皇后的懿旨到了太医院,要丁左院判在之后也为林才人诊脉,直到孩子生下来。但林才人没过多久就派人来传话,要同出岭南的高御医负责她的脉案,皇后倒也依着她改了懿旨。”
沈芷柔猜测道:“林才人这是怕皇后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不过她为何信高御医呢?就因为他们是老乡?”
春儿认可道:“她一个从岭南千里迢迢采选而来的宫女,除了老乡也没别人可信了吧。这些年来宫里的皇子动不动就夭折,难免没有人祸,林才人要防的怕不止是皇后一人。”
圣人十七岁登基,如今已三十岁了,后宫佳丽三千但膝下就两子两女,韩贤妃抚养的皇六子如今才八岁,钱婕妤所生的皇十子五岁。
谁也不知道这两位皇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若林才人能生下皇子,将来说不定她还能再有番大造化。
沈芷柔暗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跟林才人同居一宫实属大麻烦,孩子要是没顺利生出来,或者生出来后夭折了,自己这边都是最容易被林才人怀疑的。
忽然她又想到了更糟的可能,先帝子嗣颇丰,各地藩王不少,若是将来这两位皇子有个意外,说不定藩王会蠢蠢欲动。
夏日里她寒颤了一下,不再去想没影的事,用完晚膳后她让春儿训话轩内奴婢,希望思水轩的奴婢们别招惹到昕雪苑那边,给人算计的把柄。
随后的日子十分平静,每早请安时,皇后只是寒暄了几句就让众人散去,但是空着的右八总能刺到一些人的眼。
自林才人怀孕后,圣人便夜夜进后宫陪她,皇后也时不时往她那送补品,一时间林才人俨然是后宫里最金贵的嫔妃,不知每夜有多少独守空房的后妃惦记着她身边的圣人。
沈芷柔从凤仪宫回思水轩时,总有低位的嫔妃与她搭话闲聊,然后邀请她一同去探望林才人,往往这时候她就当没听见一般,只笑着不应声。
她一心念着两局的事情,不想沾到任何是非,可以名正言顺地探望瑄郎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尚仪局和掖庭局已经选好了学堂的地址,是掖庭局外东南方向不远处一座闲置的阁搂,待两局收拾好了里面,掖庭里的罪奴便能每三天出来一次为宫女讲学。
等瑄郎出来的那天,她定要把他拖去太医院,让杜医士好好为他看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讳疾忌医了。
在春儿把杜医士的手书送给秋月后的第三天,秋月苦着脸上门告诉她,瑄郎看都没看就把纸烧了,说他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那时秋月听他管沈芷柔叫“旁人”,心中既高兴又担心,高兴他放下了与沈芷柔的过去,担心他在大理寺被刑讯时的伤没好全。
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来思水轩见沈芷柔,希望她能想个办法劝劝三郎。
沈芷柔听完秋月的话,倒也不意外他的疏离,身份就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天堑,瑄郎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她敢。
明德十三年八月初一,大吉。
皇后亲书“内安堂”三字,让人做成匾额挂到了学堂所在的阁楼上,大梁的普通宫女从这日起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
内安堂设堂主一人,由尚仪局调派女官兼任;左右掌教两人,由内侍省安排宦官任职;若干讲学宫人则是掖庭局安排的轮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