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乱后,再次醒来的秦夫人,望着床头哭的梨花带雨的外甥女时,脑海里却闪过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是年前的。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夜,也是眼前“外甥女”的生辰。 二十二日,她兴致勃勃的领着丫环,把早前在京城最好的银楼订做的一整套珍珠攒翠头面给眼前的“外甥女”送去,以做生辰礼。 谁料到得她窗下时,却见里头“外甥女”的丫环芍药,正拿湿巾帕给她擦脖子。一边擦,还一边说:“呀,有些红呢,姑娘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开个药膏? “混说,这里哪能请大夫,你个没脑子,行了,就这样吧,你赶紧的帮我把胎记画上,我还得去姑母那里请安呢。” 听到这话,秦夫人顿时僵在原地。 里头的二人背对她坐着,是以并未发现她在外头,遭遇训斥的丫环忙去一旁的桌柜上拿毛笔和颜料。 她这一让开身,王巧倩那白晳的后脖劲便露了出来,其上一片雪白,唯独靠领口的地方有些发红,但那也是揉搓之下的红印,可不是原来的胎记。 秦夫人顿时如遭雷劈。 她怔怔的看着婢女去拿过颜料和毛笔,脑子一片晕眩。 胎记是假的! 那真的去哪了?她女儿去哪了! 悲愤之下,秦夫人失态的冲了进去,抓着尚未回过神来的王巧倩就是一顿喝问。 之后的结果 “姑母,姑母,您怎么了?可是还头疼?” 眼见着姑母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里再没有平日的慈爱,王巧倩心下十分忐忑。 秦夫人被她呼喊的回过神来,冲口第一句就是:“为什么要骗我。” 王巧倩立时面色一白站了起来,紧张的直绞帕子,呐呐喊道:“姑母。” 姑母想起来了,那 王氏却不再理会她,转头朝两边伺候的丫环婆子道:“相爷呢,快请相爷过来。” “给您请过大夫后,衙署有人找来,说是有急事需要处理,相爷便去了,可奴婢派人去请。” “算了,晚些再说吧。” 王氏没再开口,室内静了下来。 王巧倩立在她床前,手里的帕子拧着死紧,见王氏久不说话,只得呐呐又喊了一声,“姑母。” 王氏正为记忆里的事感到愤怒,闻声冷冷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巧倩张了张口,但见王氏脸色实在不好,只能讪讪退下。 屋里一众丫环面面相觑,不明白素日对表姑娘千宠万娇的夫人,今日为何一改常态,对表姑娘冷淡起来,看表姑娘刚才走的时侯多伤心啊。炫书 一众丫环里唯独墨菊猜到了一些内情,因为她正是年前陪秦夫人去送首饰的丫环。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从当初的情况来看,夫人喜欢表姑娘似乎是因为那个胎记,所以在得知表姑娘的胎记是假的时,才会愤怒生气。 她记得后来夫人还写了一封信,让她派人加急送到临安,不过后来夫人坠马失忆,似乎也忘此事,对表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虽然好奇,但夫人都不记得了,她一个丫环自然不会去触表姑娘的霉头。 可如今看来,这事只怕不小。不然以夫人对表姑娘的疼爱,断不至于频频冷脸。 要知道表姑娘原来在相府那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夫人对她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要什么给什么,甚至连公子都要靠边站,惹得公子十分吃味,暗地里没少跟她们抱怨嘀咕,说谁才是亲生的。 她们有时当作笑话讲给夫人听,夫人只说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