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在哪里了。
她摸着犯饿的肚子,走回了原来睡觉的地方。
那里原本躺着的乞丐此时已经醒了,见她回来道:“嘿,就知道你会空手而归,该!”
那乞丐骂了她一嘴,初宛懒得恼,她现在满脑子是沈洵的事。
但是,乞丐似乎是个话唠,见她不理,又开始继续说:“瞧那杀猪佬,不厚道得很,又坑人买骚肉。”
初宛坐了多久,他就在一旁说了多久,上说天文,下说讨食,是不是还用手肘怼她,初宛懒得搭理。
直到听见他提到了路上驶过的轿子是沈家的,初宛才突然有了兴趣。
“哎哎,哥,你停一下,问你个事。”
那乞丐不爽但停下了嘴,睨了她一眼,“哥可是百事通,问是要报酬的。”他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初宛摸了摸身上的破衣裳,就是连个完整的兜都没有,哪里来的钱。
乞丐一副我就知道你没钱的表情“切”了一声,“不过今天哥心情好,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初宛一喜,问出了沈家。
乞丐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的脏胡须,倒是缓缓道出了他所知道的沈家的事,事无巨细,但初宛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沈洵这个名字。
眼看这人就要展开讲沈家小厮和侍女偷情时门口狗和猫互殴一事,初宛连忙打断。
“等等等,老哥,你听没听过沈家一个叫沈洵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乞丐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咋,你也看上这人了?”
见初宛沉默,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可别见人张脸,就打人家主意,前段时间那几个有这想法的人可都被沈家的人弄死了。”
“那尸体,挖眼珠、拔舌头、削鼻、断十指,可惨了。”
初宛闻言,想起了刚刚沈洵身上的受的伤,要说是重视她不觉得,这么残忍的手段,就怕是对自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压下心中万千思绪,接着道:“不是,我只是好奇。”
“嘁,小破孩,哪来这么多好奇心。”那乞丐说完竟突然失了兴趣般躺下不理她了。
初宛又软磨硬泡了半天,才得出了一些有效消息。
沈洵的生母在生下他后被发现有魔族血统,沈家作为一个修仙世家,这事让不知道多少人笑话了,于是两人在沈家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
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洵十岁之时被发现竟是废鼎炉体质,这层身份让馋他那张脸的人多了不少,不过他好歹是姓沈。
废鼎炉无半点修仙天分。但废鼎炉,也是鼎炉,这身子上的乐趣还是有的。
对他有念头的外人一时间冒出来不少。接着传出了饿食生母一事,这才断了不少人的念头。
“他吃了自己母亲的血肉,这原本干净的脉络便也沾上了‘魔’一字,便是靠近都嫌晦气。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事,沈家居然还护着他。”
这哪里是护着他,只是恰好缺一个给她们家交差的东西,便留着罢了。
可沈洵有没有修仙天分,她最清楚,她是看着他筑基的。他竟瞒下了沈家一众,想必其中的曲折是难以想象的。
初宛听得心揪,想到今天见到他时的模样,更是捏紧了拳头。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苦,又凭什么咬着他不放?
脑子里不知为何满是这个想法,但她为什么要说“总是”?
那乞丐见她脸皱成一团,又用手肘怼了怼她,“哎,哎,咋了这么替人难受?”他翻了个白眼,“人再怎么也比不过咱们上顿吃了没下顿,天天大街蹲,可怜啥?”
见她还是没说话,乞丐自讨没趣,翻身不看她了。
正午已过,头顶的太阳被白云遮挡,地上有了大半的阴影,但依旧有些闷热。
脑子里很乱,初宛抬手挡住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