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忻在下面猛地举起手,“老师,是我自己提的名。”他挠了挠头,“我投票的时候忘了给自己投了。”
底下的同学爆笑出声,有人问他,“那你投的谁?”
胡忻扭头瞅了瞅右边,“我投阮念。”
好一阵嘘声。
李老师连连制止,“你们这些人,思想太复杂。”
全班48人,阮念得25票。这个女同学不喜欢一惊一乍地炫耀自己,也从来不八卦去在背后讲人坏话,她虽不是那种左右逢源、多热心的人,或许还有些高冷,但是性格温顺、待人宽容。
最重要的,学习是真牛。所以很多人愿意投给她。
阮念也很惊异于自己能得这么多票。她看了看自己身旁空着的座位,可能今天晋博宇请假没来也是一个原因。他父亲昨夜下病危通知了,应该正在抢救。今早上六点多,他给她打的电话。
阮念问:“要我帮你跟李老师请假么?需不需要送些书来给你?”
晋博宇的声音低到晕润成一片,“不用,跟老李请过假了。我就想跟你说一声。”
阮念说:“你别担心学校的事,我笔记都记好,回头发给你。”
正因为晋博宇请假没来,很多本应该投给他的票,就分流到了别人身上。这其中可能就包括阮念。
李老师看着最后的唱票结果,宣布说:“那么这次我们班评出的优秀共青团员候选人就是阮……”
“李老师。”
下面一个女同学很清脆地打断了李老师的话,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向她投去。杜若凌,是阮念之后得票最多的人,十一票。
当她喊出这声“李老师”的时候,阮念大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杜若凌是副班长,平时班级里大到班会主持、小到记考勤操行,全是她在做。更有每天、各科的作业收交情况,她都要一一登记。
她为班级做的贡献、操的心比谁都多。所以期望能有所回报,也是人之常情。
阮念自己的一票都是投给杜若凌的。可是其它同学没有投给她,那谁也没办法。
“李老师,请问早恋的同学有资格竞选优秀共青团员吗?”
杜若凌一句话犹如巨石堕潭,激起四面八方的碎浪。在这种情形下,都不用点名道姓,她指的这个‘早恋’的人,多半就是阮念。
阮念的脸一点一点烧起来。
她没有早恋,想这么反驳的,可忽然想到今早的电话。就觉得底气不足了。
晋博宇喑哑着声音低低说:“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跟你说几句话。这两天真的很累。”
他平日里那样冷傲的一个高岭之花,把一个男孩子能展示的、不能展示的脆弱,全给了她。
‘嗤’的冷讽声不时在班上传来,好在这时有一个男生替阮念说了句话,“在坐的很多人都已经18岁了,就算生日小的过几个月也成年了。你还来提早恋,搞笑吧?”是学习委员陈社稷。
这个男同学经常来问阮念题,很熟。因为他特别爱学习,也就格外崇拜学习好的人。
不料杜若凌并不买账,斩钉截铁地说:“学校有规定,只要是在校生就不许早恋,跟你多少岁没关系。就算你复读到二十岁,只要在这个学校读书,就要遵守校规。”
“李老师,学校是有这个规定吧?”
李准涛敢说个‘不’字吗?只好打着哈哈,“学校是有这个规定,不过我相信我们班上热爱学习、求上进的同学是不会让这些闲杂事情分散了自己的学习精力的。”
阮念暗暗松出一口气。既然班主任都已经表态了,事情就算有定论了,可谁能想到,那杜若凌竟然还不罢休。
“如果有些同学真的违反校纪呢?”她咄咄逼人。
这时,胡忻忽然嚷嚷了一声,“杜若凌你要是有什么就直说,阴阳怪气谁呢。”
杜若凌没什么感情地扫过一眼阮念,继而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