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烈,在浣衣局里,正在树荫下浣洗衣物的碧玉和玲珑聊起了近几日发生的了不得的大事。 新皇登基,对她们这些小宫女来说也就是换了个主子,换了个伺候对象而已,充其量就是更年轻了些,这就让不少女子有了别的心思。 穿着粉色宫装的碧玉看着才入宫不久,眼眸清澈明亮,天真活泼,边浣洗衣物边问自己身边这个只比自己入宫多了几年的玲珑,对方也穿着粉色宫装,只是眼神麻木。 “玲珑姐姐,你说,陛下立的那位皇后娘娘,到底是何模样啊?” 玲珑头也不抬,专心浣洗衣物,还是回答了碧玉,“陛下此举,必然有陛下的道理,我们只是浣衣局的宫女,不得议论皇后娘娘。” “若是让其他人听到你的话,你性命难保。”玲珑入宫的年头虽然只是比碧玉多了几年,但是生存经验还是不比一些老人少的,议论主子是死罪,更何况,这位皇后娘娘是陛下最爱的人。 后宫之中唯一的女人,可谓独得恩宠。 碧玉不喜欢玲珑这副怕这怕那的性子,何况,这里哪能有什么听墙角的人,不过因着玲珑对自己的多番照顾,碧玉也没有多说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封后大典的事情。 当初群臣阻拦,陛下却还是执意要立皇后娘娘为国母。 当日封后大典,众人以为终于能见到迷倒陛下的“妖女”了,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有出现,整个大典,只有陛下在忙前忙后,对着上天祷告,昭告天下皇后的册立。 下面的大臣们都要气晕了,但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只是臣子,陛下是君王,皇命难违,哪怕死谏,陛下恐怕也不会改变主意。 倒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这皇后娘娘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那时候百官再联合起来弹劾皇后,陛下肯定会听他们的。 “玲珑姐姐,你说,立就立罢,偏皇后娘娘不住在皇后该住的景仁宫里,偏要住在前朝公主的宫里。” “这不是瞎折腾吗?” “要我说,前朝公主的宫殿哪里比得上景仁宫啊…” “碧玉,慎言,这次我就当没听到,再有下次,我们就只是过路人了。”玲珑终于抬头,拧着眉出言打断了碧玉的话,在浣衣局里,一个满是眼线的地方,说这种话,她这是不要命了。 碧玉并不明白玲珑怎么这么紧张,分明四周没有任何人,便是连一只鸟儿都没有,做什么这么小心谨慎。 玲珑指了指墙,暗示碧玉,隔墙有耳。 碧玉是官宦出身,自小就被家里人宠着,这次入宫也是因为逼不得已,遭人算计,原定下的婚事也黄了。 不过毕竟是官宦出身,懂得分寸,却偏偏管不住嘴,这要是在家里,她非得跟大姐聊个天荒地老。 碧玉只得住嘴,不再提起皇后的事情。 不过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有小太监来给浣衣局送饭了,每当这个时候,浣衣局总是一天中最热闹的。 两人浣洗完衣物,碧玉准备开口让玲珑跟自己去找浣衣局里的姑姑,问问什么时候开饭。 碧玉起身扭头却发现杂草丛里的几缕头发,她碰了碰玲珑,指向那处杂草丛,“这地方什么时候来的几缕头发?” 玲珑身子一颤,看向碧玉手指指的地方,颤声对碧玉说,“这皇宫里,处处都是吃人的地方,你千万要记得,今日你没死,是因为听到你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碧玉忽然明白了什么,刚指过杂草丛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玲珑姐姐,我们要说出去吗?” 碧玉声音颤抖的说,不敢再看向杂草丛,分明是落日黄昏,她却冷的像是寒冬。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