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门大开,只要是大朝百姓,凭照身帖均可分配田地!”
此话一出,人群都沸腾了!
兴奋地连连磕头高呼圣上圣明!
阿虎撇撇嘴,小声道:“这跟圣上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我们公子下的令,不知冒着多大风险呢!”
时知雨诧然,接收难民竟是孟公子下的命令吗?
她义无反顾地带着众人往定北城走,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去其他城池,因为上一世是如夏亲口对她说,有一年她的家乡定北城突然接收了好多难民,其中不乏一些心术不正的宵小,城里好一阵鸡飞狗跳。
的确,下这个决定是需要魄力的。接收流民会面临很多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原有的生民平静的生活被打乱,成百上千居无定所的人放进城里,吃穿住行都是大问题,吃得多了,麦子、稻米等粮食价格翔贵,本地生民如何没有怨言?
孟公子说会给有照身帖的流民分田,那样多的田地猛然分出去,甚至用水和肥料就会是大问题,说不定还会引起争抢斗殴。更别说一些偷鸡摸狗的人进了城,定北城的县衙鼓怕是都要被敲破。
众人还在相互庆祝中,时知雨向前跨了两步,“孟公子,定北城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入城的流民不会少。当消息传出之后,四散的流民会纷纷向定北城涌来。”
孟钰并不惊讶时知雨能考虑到这一点。此女聪慧,能在最初就勘透庆王的为人是敏慧;自保的同时带着全村逃荒,还不忘通知府城官员应对,是深明大义;他在云城留了话,定北城接收云城生民,但那时他们只怕早已不在城中,却能一眼看准定北城,朝其而来,是独具卓识;带着近一百人的队伍说走就走,还活着走到今日,是英气果决;而给莫家村一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陌生人立碑,则是悲天悯人。
这样一个襟怀气度,德才兼备,有底线,同时有致命缺点的人……真的很适合收归麾下啊……
孟钰右手不着痕迹地摩挲着一个碧玉扳指,抬眼饶有兴致地问道:“时姑娘有何高见?”
时知雨沉吟片刻,竟真的给出了几点答案:“其一,在定北城每个县市设置多个临时流民安置区,尽量将这些流民打散,分散到原有生民中间,避免他们聚集生事,使其尽快融入;”
“其二,分地要将肥沃和贫瘠的土地穿插分配,就以四六分为例,分给新入城者四份肥田、六份贫田,肥田仅为租借,三年后收回,且要收税,贫田则不收税,收成自理,种植养护三年后田归个人;”
“其三,以工代赈,流民入城恐已初冬,田地上冻,青壮年可择自愿者收编入军队,其余人等亦可收编,定北城总有些大型水利需修建,若有余钱,使出一天一百文,若库中空虚,一日只提供三餐亦可。妇人老者,可鼓励城镇商户雇佣,商户雇佣流民者,减税三成;”
“民女拙见仅抛砖引玉。孟公子一定有学识渊博的部属谋事,不妨推敲一下这些想法是否可行,亦或思忖一下是否有更好的办法。”一点浅见,寥作对贤明主官的报答吧。
“时姑娘深知灼见,孟某受益匪浅。”如果说一开始孟钰还是盎然地听着,到后面是越听越严肃,顿起惜才之心,不知不觉拿出他那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了。
时知雨踟蹰片刻,看孟钰听得仔细,还是把心底的犹豫说了:“孟公子想必经过莫家村了,村中房舍空置,耕田荒废……还请公子暂时不要安排流民居住。”
孟钰凝然看着她。
“纵观史书,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莫家村……”时知雨继续说:“天气炎热,那些死亡的村民已出现尸臭,后天降暴雨,腐烂的尸体被雨水冲刷,雨水又汇聚在一起形成溪流流进河里,任何人取用了河水恐有隐患。”
“依姑娘论断该当如何?”
时知雨咬了咬粉唇,一狠心,说了出来:“依民女之见……一把火烧了可解决八成问题。”
这句话说出来可不容易。在村里,死后哀荣是最被重视的,有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