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得粉碎。
大朝国又少了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
那个如朗月清风的人……死了吗?
时知雨有些恍惚地在哭声一片中行走。回到自家驴车跟前,发现时大丫也在抹眼泪,壮壮环抱着懵懂的囡囡,看到时知雨回去,他搂住时知雨的脖子:“呜呜,姨母,我阿爹,阿奶……”
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林氏没有娘家,却也被这氛围感染,眼圈通红。
时知雨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嗓子和鼻子全被堵得严严实实。
得走了。
得走得越快越好。
云城已经破了,后面追上来的难民是胡乱裹了三五件行礼就跑出来的,甚至有人行礼都没有,一路就靠截抢他人活下去。
若是被这样的人追上,他们这十几户会比在庆王麾下死得更凄惨。
“都别哭了!”
时知雨站在高台上大喊:“我们虽是提前走的,但休整了一晚,后头的人若是狠下心一晚上不眠不休,很快就能追上我们了!”
她顾不得再藏拙,语速又急又快:“所有人——全部收拾行李,一炷香后出发!”
时知雨上辈子是惯会发号施令的,没想到这一世仍有震慑力。她话还没落地,小时村的多半人已经收声;等她的话传遍避风处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这就是令行禁止吗?
有动作快的,把车收拾后了直接赶到时海一家后头。
“我就跟着二丫一家,她说啥我干啥。”如果没有时海一家的提前告知,他此刻只怕已在云城身首异处,又或者只带了两个蒸干粮在路上被人抢得干干净净,哪能和媳妇、老娘团聚在一起。
谢谢了,二丫。
“嗳、嗳!这是我的位置!从出发起,我们家就一直跟在二丫家后头!”
“胡说!”前者撸袖子就不干了,谁说必须按出发的顺序?噢你家那么想在二丫家后面,刚才为什么动作不快点?
二人差点打了起来。
时知雨说:“叔伯们!是不是我说干啥就干啥?那我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不要打架。外面世道已经这么乱了,我们小时村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么十一户人家,不说紧紧抱在一起保护自己,反而跟自己人干起来了,像话吗?”
那两家人听到这话,都偃旗息鼓,呐呐不敢言。
“从现在开始,我们这十一户,要拧成一股绳。”时知雨说:“村长爷和大伯,打头,加上我家,三家一起为先头部队。时二叔、李叔、李大伯,这三家为殿后势力,其他人为中间部分。”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小时村的队伍都是分三个部分,谁,从哪边来抢,哪个部分的人就联合起来抗敌,其他人若没听到呼救,一律守好自己的位置,不能出错,听明白没有!”
“明白!”
十一户人家收拾好所有行李,按顺序排好。时知雨吩咐老猎户把生火的痕迹湮灭,看准方向,车轮又缓缓启动了。
同时,在云城小时村,有一位相术高人站在麦田田埂上,看着几亩收得光秃秃的空麦田,陷入了沉思。
……
一行人训练有素地走了小半天,身心俱疲的时知雨实在是走不动了,寻思着喊她阿爹把壮壮背下来,自己上去抱着囡囡缩一会儿。
谁知时海刚碰到壮壮,才发现孩子浑身滚烫,小脸通红,发烧了。
时大丫心疼地抱着壮壮,车队不能停,时知雨上车支炉子,给他煮水熬药。
别看时知雨如愿上车了,那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在车上生火,驴车一颠一颠的,还要加水煮,看着火候,先大火后小火,避免被火星子烫着,又要小心滚烫的苦药溅出来滚到腿上。
苦啊,跟马不停蹄的腿着走路截然不同的一种苦。
药灌下去后壮壮状态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