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拍醒才眨眼看见那湿漉漉的女人坐在红木凳上,拿着大毛巾吸水,古越来还在梦境现实里和白娘子斗法,见此景恨不得立刻请法上身,摆一个大鹏展翅的身姿,立刻出手。
月蓉直接按下,小小的除魔降妖的正义道士就已经被捻灭了。她脸上温和,眼睛亮晶晶的,不显得害怕上前同晴鱼讲话安排房间。
想到昨夜自己的骁勇竟然被老婆认为是发癫,古越来觉得很委屈,杭州六月飘雪的那种委屈。
月荣在春夏溶溶下,发丝有些银白,笑得温柔,模糊了时间,“侬呀就是想太多。我觉得女娃娃很可怜,我想对她好一点。”
晴鱼在房间安静地坐着,周边簌簌,小古客栈建造得十分漂亮,偶尔在整点时还能听到梵音,红尘满飞,素心曼声。
这一次,晴鱼笑得很狂妄,穿着来的绿衬衫早在海水里浸泡得皱皱巴巴,海水里面是冰凉还有不好好闻的猩郁味,晴鱼却觉得只有一点凉,带着欢呼的盛开蓝百合,手臂在水里大幅度开合,终于离开了香港,离开这个人人都说好的空中阁楼。
这可真是爽死她了!
热水呲地被开到最大,凹凸有致白皙的酮体在温度里舞动,在水声里晴鱼大笑又唱歌,她没有学过唱歌,听的歌曲也不是什么潮流艺人的,但她就是要唱要蹦,于是她快乐。
午餐做得很丰盛,吃得庆鱼有种鼻头酸涩的感觉,感觉脸颊和眼睛都充满了水,这道菜圆汤是很熟悉的,仿佛在香港生活的九年只是梦,打开门不再是西式的花园草坪。
也不会有仆佣躬着腰喊她“太太”,又用粤语混着英文问她要用餐吗还是吃下午茶或者shopping。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永远等待。
无聊又困倦,如同精贵华美的人偶被包装在永远不会破碎的棺材里。
吃完饭,整个旅馆安静了,现在的杭州刚入夏,又在深处,寂静无声,晴鱼就是在这个带着蝉鸣绿意的时候上的净慈寺。
她先去的国美院,门口还是有很多学生,都很年轻,头发多多的,背着画板,哪怕有些人的服装穿得很奇怪,露出了肚皮或者从胯开始露到小腿,走路翘着腿,但是晴鱼安静地坐在对面的木椅上看了很久。
偶尔有一些五颜六色的人走过来,脖子上挂着入耳的大耳机,走路一拽一拽的,讲话语速很快,双手在空中比划,速度如同火影忍者中的角色结符。
“给你。”身边突然传来声音,不由得把晴鱼从自己的天马行空拉了出去。
是一个绿发女生,应该是女孩子吧,美院学生打扮太过超前,性别很容易模糊,这位女生头上烫的卷,是很好看的水母卷,在发型中间用的一圈荧光绿。
鼻子秀气紧挺,眼睛圆圆的,画了开眼角的眼线,拉到眼尾,嘴巴唇色涂得深紫,打的唇钉,手中递来一张小纸张。
晴鱼接了过来,是一张速写小象,用的是线涂画法,长线勾了她坐在椅子上的大致形态,用的带弧度的圈线往里面填充。
“果然,我在那边看着你,就觉得你很漂亮。”绿发女生腔调得意,手指上戴了好几个叠着的戒指,在光下面好看极了。
显得手指修长又搞怪。
“谢谢。”晴鱼有些感动,她已经很长时间不和人交流了,所以送到别人这种不带交换要求的礼物不知道怎么回报。
她的美目里面充盈水意,显得泪眼朦胧,她的头发披在肩头,如水华润,显得古典温柔。
正想着要不要请这位绿发女生去咖啡店喝一杯咖啡,算作谢意。
绿发女生眯着眼,猛然后退,嘴巴里动着,哦!原来是嚼的口香糖。
女生后退了好几步,小心翼翼地说:“别对我笑。我有女朋友了,美女你确实挺漂亮的,果然天菜就是姐姐吗?”
女生陷入了怪圈,自言自语着,还倒退着,很快就脱离了晴鱼的视线,只隐约看见个绿发在香樟树下茂盛的疏影里晃散不见。
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