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朝楹深知此理。
所以她未放任自己停留在他勾人的目光之中,只匆匆一瞥,便将视线移回了钥匙上。
这才是她眼下的主要任务。
可将钥匙插入门锁中后,她又犹豫了。
“你自己在家……行不行啊?”
酒精的影响似乎有阶段性,回程这点儿时间,时襟泽就从相对清醒变成了现在这样,万一再过一会儿彻底断片,独自在家岂非危险?
新闻里时常报道有人醉酒后摔伤或呕吐窒息,眼下一回想还真骇人,朝楹担忧的心情骤然到达了新高度,转动钥匙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可她再看向时襟泽时,却发现他已收回视线,重新站直了。
时襟则:“不要问——”
他知道朝楹在顾虑什么,但逗她归逗她,到底不想真害她担心,所以下意识想说自己没事。
只可惜表达系统被酒精弄出了bug,以至于他很自然地想回“不要问男人行不行”。
逗人是一回事,而调戏就是另一回事了。
都怪陶恒予,喝醉后一晚上总嚷嚷这话,颠来倒去跟口头禅似的,弄得他印象实在太深刻,这会儿也差点脱口而出。
还好他强控着大脑,紧急撤回了后半句话,然后在朝楹疑惑地目光中拐了个弯,换成了另一句——
“——直接行动比较好。”
朝楹:“……啊?”
紧急替换下,时襟泽其实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和朝楹沉默对视了好一会儿,才返过头细品起来。
就发现前后半句拼起来成了——
不要问,直接行动比较好。
时襟泽:“…………”
怎么说呢……也就比“不要问男人行不行”好上了那么一星半点。
脑子木成这样,真是想不承认已喝醉都不行了。
他怕再说出什么惊天发言,不敢继续拖下去,便勉强掐着手心又找回了些清明,重新换上稳重自如的表情,从朝楹手里取回了钥匙的掌控权。
还为证明自己似的,当着她的面平稳地开了门。
站得比朝楹都稳,半点没有刚才不拖着就走不了的模样。
朝楹有点懵,因为直觉告诉她时襟泽醉得不清,可理性分析又觉得他逻辑在线毫无醉态,甚至连开门的动作都娴熟自然,全不像醉到了生活无法自理的样子。
手不抖人不晃,仿佛之前的醉意真是个来去匆匆的玩笑。
可那句“不要问,直接行动比较好”是什么意思?
见她还戳在门口,不放心离开似的,时襟泽又安稳迈步进门,熟练地当着她的面换上了拖鞋,不断进行着自我证明。
“我真没事,回去吧。”他说。
若是他意识不清,朝楹照看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可他意识在线,现在又有拒客之意,朝楹总不好非说他醉了,硬跟着他。所以思考片刻后,她还是顺从地让开了堵在门口的身子。
“那……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先回去了?”
“嗯,”时襟泽看着她,缓缓眨了下眼,“晚安。”
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一眼留下的后遗症,朝楹总觉得从他眼里看到了强烈的不舍。好像那目光凝成了实体,化作缠绕在两人间的万千丝线,若有若无牵绊着她远离的脚步,却终究没真束缚住她,而是选择放了她离去。
终于,这份诡异的牵绊感被闭合的大门斩断,顷刻间就彻底消散了。
朝楹站在原地,又盯着时襟泽家的大门看了好一会儿,再没看出什么。而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也像是真成了错觉,再找不出任何依据。
她微一耸肩,转身回了自家门前。
***
关门之后,时襟泽定在门口位置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稍稍欠身去够灯的开关。
他其实头晕得不行,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