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的眼光和质问，不停地折磨海丽妮。

她本来就是一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她有劝过自己，维尔洛不喜欢她，她骗自己他是真心的，也许就好了。

可她，就是骗不了自己。

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受这种折磨。

可谁知道她自杀之后，维尔洛为她哭泣了三天三夜，还为她建了雕像，说他永远只爱她一个。

精灵的寿命很长的，而且一旦精灵生前有羁绊，她死后是没法轮回的。

所以这几百年的时光里，她只能无力地看着森林里的新老精灵夸赞维尔洛的真心，谴责她的无情。

后来，她就签下了那份协议。

她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想被这种感情折磨。

“好了，我不想吃，反正也饿不死，你们出去吧。”

海丽妮冷冷开口。

那几个婢女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

她们到了门口，便忍不住嘀咕：“这海丽妮真的是不识好歹，那些吃食，是国王早上起来让厨房特意给她做的，据说是问过了她父母，得知她最爱吃这个。”

“国王对她这么用心，她怎么能践踏他的真情呢？”

“要是国王知道她又不吃东西，肯定会很伤心的。”

“这么好的国王，她是铁石心肠吗，居然一点都不感动。”

“你们也觉得，我是铁石心肠吗？”

海丽妮的眼珠子终于动了。

她深深地看着苏音和阿难，然后苦涩地问出这句话来。

别人看不到苏音和阿难，但她能看得到。

“我最讨厌这种人了，pua的一把手，你对我好那是你的事，凭什么我就要接受？我还没嫌弃你给我造成困扰呢。”

阿难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是pua？”

海丽妮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出现了茫然。

“一时间能以解释清楚，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你没有做错！那个维尔洛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阿难摆了摆手，嫌弃地说道。

海丽妮终于露出这么多天来的第一次笑容，“你倒是一个有趣的小兔子。”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淡下来。

“可是我们森林里的那些兔子，只会指责我，说我错得离谱。”

“那它们还真的是给我们兔子家族丢脸了。”阿难继续咬牙切齿。

“你知道签下那份协议的后果吗？”

苏音深深地凝望着海丽妮，然后语气复杂。

“我知道啊。但我做梦都幻想自己能解脱，哪怕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维尔洛那虚伪的感情就像是铁链，一直在束缚着我。我百口莫辩。没有谁愿意相信我，他们只会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们懂那种被所有人，包括亲近之人指责的感受吗？灰飞烟灭对我而言挺好的，起码我解脱了。”

说到这里，海丽妮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