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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在大殿中望着赵章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也是阵阵五味杂陈。
……
且不提群臣对着赵何如何贺喜……
赵章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思绪。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曾经的抱负,想到了赵国的未来……想到了战场上无数个峥嵘的日夜、想到了骑兵军团在军旗下卷起烟尘向着敌人冲锋;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砍下敌兵的首级、在赵雍面前喜滋滋地等待后者的夸奖……那一幕印象深刻、记忆犹新呐。
想到了万千大赵精锐虎贲之师在冲锋、想到了夜幕笼罩下安静的军营、悠长的刁斗声……
想到了赵国广袤的疆域……为了开疆扩土,他曾在这里洒下过不少鲜血。
有一次指挥战斗中,不慎被中山国的一名校尉近身,那斧头势大力沉地砍在头盔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啊,那个很快就被惊怒交加的赵卒们乱剑剁成肉泥的中山国校尉,赵章甚至还记得他的长相、记得他愤怒地瞪着眼睛、翘着胡须、嘴里喷着热气……
那是赵章这一生中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后来他的颈椎为了这一下疼了四个多月,其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脖颈甚至痛到不敢扭头。
那一次,赵雍勃然大怒,下令要将当时护卫在赵章身边的一个百人队尽皆斩首……
赵章是这么说的:“按照大赵军法——主将战死,护卫无罪;主将被俘,亲卫皆斩。”
“儿臣既没有战死,又没有被俘。”
“王父之命,不合军法……望收回成命!”
就这样,赵章救下了那个百人队所有人的性命……后来的无数次战役里,那个百人队无论多么危险的境地,都拼死护卫在赵章身边,甚至不惜用身躯来为后者抵挡敌军的箭矢。
啊!
扯远了。
我一次次抛头颅洒热血,原来就是在给王弟赵何打江山啊?!
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可最终,赵章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苦笑着叹息,将所有的不甘和痛苦深埋在心底。
这一夜,赵章心灰意冷,极度绝望,甚至一度想到了死……
翌日清晨,赵王派出的使者将昨夜宫中发生的一切做了简短的说明,贴在四处城门上,以告国人——
"公子何恭良孝悌,深得寡人之心,有明君仁主之象,即日起立为大赵国太子。"
落款是"大赵王雍二十六年五月"。
通篇对赵章只字未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