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塞,第三日,上午。 城头上的宋军士卒惊惶地狂奔,来到宿醉的宋王偃卧房外面,高声道:“大王!大王!” “城下的楚军有动作了!” 房门被砰一声推开,子偃赤膊上身,露出满身的腱子肉,双眼通红,似乎刚刚被吵醒。 “走!去看看!”宋王偃言简意赅,一边穿戴甲胄,一边直奔城头。 城头上,二十多个宋国将军已经悉数到齐,正在低声议论。 “怎么回事?”宋王偃大步赶来,沉声问道。 “回禀大王——楚军营寨异动,似有攻城之意!”符离塞守将仲征拱手说道。 宋王偃站在城头,定睛一看—— 只见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楚军营寨,今日却营门大开。 披坚持锐的楚军士卒鱼贯而出,严阵以待。 最前面,乃是二百座模样怪异的大型器械——宋王偃认得,这些奇模怪样的东西其实就是造型更加复杂的投石车。 宋王偃一愣:“楚军打算用投石车砸开城墙?” 他不由得捧腹大笑:“蠢!何其蠢也?” “我这符离塞如此坚固,熊午良居然妄想用投石车将城墙轰塌?” “哈哈哈哈!可笑!” 宋军众将也不由得纷纷点头。 符离塞,固若金汤。 想用投石车砸塌城墙,那是在想屁吃——符离塞的城墙,便不逊于一整块儿顽石。 宋王偃令人取来坐席,随后竟然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城楼之上。立刻有将军上前劝阻道:“战场上矢石无眼,大王乃是万金之躯,还请暂避。” 宋王偃大大咧咧一挥手:“慌什么?” “本王射天鞭地,藐视鬼神——结果就连鬼神也慑从于我,不敢显露半分异象。” “本王,即是天命!” “区区楚狗的矢石,岂能砸得中寡人的身体?” 众宋军见宋王偃如是做派,不由得士气大振!三军将士皆狂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戟,大声呼喝:“大王万岁!” “大宋霸业!万岁!” 宋王偃仰天长笑:“小小熊午良,也敢犯境!不自量力!” “传命——三军将士登上城头,准备与楚军厮杀!” 宋军狂热地欢呼着,蜂拥上城墙,将宋王偃所在的坐席牢牢护在中间。尤其是那些强悍的宋军禁卫,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狞恶,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下去生撕熊午良的血肉。 宋王偃满意地看向一旁瑟缩的昭鼠:“先生,你看我大宋帐下三军,气势如何啊?” 昭鼠支吾了片刻,然后不得已道:“呃……熊虎之师,不可挡也。” 宋王偃嗬嗬笑了,满脸张狂:“熊午良虽有许多胜绩,然寡人如今有八万精兵,又有符离塞为屏障……” “吾视之如插标卖首之辈!” “今日一战,便要将熊午良的不败美誉打落神坛!” 众宋国兵将更是亢奋不已,杂乱地嘶吼着,歌颂着宋军的勇武、嘲讽着楚国的不自量力…… …… “宋国人在喊什么?”熊午良皱着眉毛,听着符离塞上面乱哄哄的叫嚣声,侧耳凝神听了半天,也没听得太明白。 召滑干咳一声,斟酌了一下词句,然后道:“那个……似乎在问候主君您的历代女性先祖。” 熊午良一怔,然后怒气顿生! 行。 活腻歪了是吧,赶着插队投胎是吧。 “投石车,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