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士卒们打着黄底红字的楚军旗帜,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冲着每一个漂浮的齐军躯体都补上一剑。 田轸低下头,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口。 伤口处一片惨白,毫无血色……田轸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炎热的夏日里,不出两天,伤口便会发脓。 田轸长叹一口气,冲着齐国的方向遥遥一拜:“大王,臣无能……” 随后,田轸正襟危坐,抽出腰间那柄名贵的古剑,搭上了脖颈,片刻之后,一道细细的血线出现在田轸的脖子上。 田轸最后苦笑一下,从枯木上翻滚而下,任由身体沉向水中…… 他的目光极力寻找,终于在水面即将没过头顶的时候,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一座略大一些的舢板上,插着一面硕大的旗帜——‘曲阳君良’四个字赫然在目。 旗帜下,熊午良很没有形象地盘腿而坐,正在大吃大嚼着什么东西…… 原来,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 熊午良麾下大军一路掩杀,从交战的【高平】一路挺进,一昼夜间顺流而下三百余里,沿途被追上的齐军被尽数消灭。 也有齐军士卒试图反抗,可惜落汤只因一般的齐军面对舢板上好整以暇的楚军将士,毫无反抗的余地。 两日之后,洪水开始褪去——这是上游平阿县的县令湖聪,重新关上了水坝的阀门。 一万楚军和熊午良的三千部曲兴高采烈,丢弃了那些不值钱的舢板,返身沿着已经不再汹涌的淮水河谷一路向上游撤兵。 沿途收集战利品、收敛齐军的尸首,并加以清点。 受灾的楚民数量不多——并不是因为洪水的杀伤力不够,而是因为当初残暴的齐国人已经先洪水一步,对这些楚国村镇大肆屠戮过了。 “所有楚人听着——尽可以带着妻儿老小,前往曲阳县、平阿县、山桑县定居!” “本君会保证让尔等安居乐业!”熊午良一路如是宣传。 十月二日,熊午良麾下一万三千人马走走停停,一路打扫战场,又回到了之前水淹齐军的【高平】。 召滑捧着一卷字迹密密麻麻的纸,来到熊午良面前。 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 “高平一战,水淹齐军。待沿途掩杀之后,共收敛齐军尸首十万有余……” 熊午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犯的齐军共有十二万人,清点的尸首足有十余万。 估计未曾被找到的尸首,应当最少也有一万多具。 其余的,应当也有部分齐军士卒侥幸逃得一条生路,隐藏在山林之中,躲过了楚军的拉网式搜查。 不过,也不足为患了。 这些缺衣少食的‘幸运儿’,绝大多数都将被莽莽山林吞没。 只有极少数人能活下来,最终成为当初‘芍湖盗’那样的山匪。 总之,不足为患。 召滑:“此役,缴获齐军战车八百余乘!剑戟盾牌十万余套、甲胄近千具……营帐、旌旗、军鼓等物不计其数!” “此大捷也!” 熊午良哈哈大笑:“将战利品通通运回曲阳县!” “召滑,代本君修战报一封,分别送去郢都和太子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