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面现狠厉没有说下去,伸手轻轻做了个抹脖子动作,吴清当然明白魁梧汉子的意思,若是他人自然免不了杀人泄愤,只是徐国难身为察言司佥事若被暗杀必定引人注目,更何况施世轩专门送来荒唐密令,要求吴清确保徐家满门平安无事,吴清哪敢公然违抗密令得罪顶头上司施世轩。 眼前浮现徐淑媛的明眸皓齿,吴清心里没来由一阵搅痛,自从在平埔社有缘见到徐淑媛,他就对活泼大方美丽动人的徐大姑娘一见钟情,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抱得美人归,哪料施世轩竟然也瞧中了徐淑媛,特地发来密令要求确保平安,吴清在功名与美人之间徘徊许久,最终还是痛苦决定把功名置于美人之上。 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美女多得是,只要能够升官发财哪里寻觅不到娇妻美妾,何必与顶头上司抢女人自坏前程。 虽然每每内心深处如此自我安慰,然而眼睁睁瞧着中意良人却不得不罢手的痛苦感觉还是让自视不凡的吴清憋闷之极,也让他行事越发不循常理,视人命如同草芥。 听了魁梧汉子话语吴清眸光一闪,啪的一记重重耳光击中魁梧汉子面颊,立时现出五道粗长指印,冷喝道:“老子如何行事哪用得你小子指导,记得派人保护徐家满门平安,若是出现差错死了一人,老子先下手宰了你!” 吃了闷亏不仅不杀人泄愤还要派人保护徐家满门平安,魁梧汉子捂着面颊愕然不解,见吴清咆哮如雷不敢顶撞,喏喏连声退将出去。 吴清瞧着魁梧汉子走出密室,忽忽伸手从桌上抓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犹不解气跳起乱踩,嘴里不停怒骂道:“徐国难,施世轩——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们好看!” 嘴里怒骂眼里却是淌出泪水,眸光苦痛不能自已。 刘福禄不知什么时候溜将进来,见素来镇定自若的吴清茫然若失瘫坐椅上,犹豫片刻轻叫道:“烛阴大人。” 吴清打了个愣怔,仿佛从恶梦之中突然惊醒,空洞眼神望向恭谨站立的刘福禄,“你怎么进来了?” 刘福禄肥脸微现尴尬,假装没有瞧见吴清眼角泪痕,“不是大人吩咐小人前来么。” 听到这话吴清省过神来,呵呵笑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唤你前来——” 嘴里说话下意识伸手去摸茶杯,哪料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茶杯已被自己摔碎成为瓷渣,刘福禄常做买卖惯瞧人眼色,连忙抢过另泡了杯茶,轻轻递到吴清手中。 这时吴清已经不动声色拭去眼角泪痕,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对刘福禄笑道:“吉元,你也坐下吧。”.. 刘福禄点了点头,赔着笑脸坐在旁边椅子,垂眉敛首静待吩咐,他早在郑经执政时期就被修来馆软逼硬诱沦为鞑子潜伏间谍,蓄意结交冯德贵打探机密情报,对吴清搓捏揉打的高明手段深自畏服,从来不敢举止放肆招惹不满。 满清鞑子占据中原坐稳江山,明郑坐困孤岛终究不是满清鞑子敌手,待到台海一统就可移居漳州大做海商生意,到时自己的鞑子间谍身份就是官方招牌,对日后经营买卖大有好处。 刘福禄年轻时曾在郑芝龙经营的海五商担任伙计,三十多年见惯生意黑幕,深知经营买卖若无官家保护伞寸步难行,吴清潜伏台湾劳苦功高,平台之后论功行赏必能更进一步,此刻奉承讨好日后就能百倍偿还。 吴清自然不晓得刘福禄的异样心思,他经常从刘福禄手中拿取金银珠宝,自然也是另眼相看,见刘福禄神情恭谨甚觉满意,沉吟问道:“我让你暗中向粮商散播流言,冯德贵有何反应?” 刘福禄想了想,道:“粮商听了小人言语都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借口粮食售尽闭铺歇业,东宁府百姓购粮无着流言四起,好几家粮铺已经遭到交锋砸抢,冯德贵特地派出特工巡逻保护,把砸抢百姓全都锁拿问罪。” 听到粮铺遭到砸抢吴清心里欢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