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白和谈一旦破裂施琅必定磨刀霍霍预备平台,明郑眼下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海霹雳的雷霆一击。 眸光微微现出惘然,显是忆起二十多年亲自率领骑兵捕拿叛逆施琅家眷的陈年旧事,冯锡范隐约感到有些懊悔:昔年不该蛊惑国姓爷斩杀施琅满门,逼迫施琅投降鞑子力主攻台,导致如今局面溃烂无法收拾。 答应鞑子苛刻条件率军上岸投降?且不说生死仇敌施琅会不会蓄意生事报复,即使真地太平无事也只能被扣在鞑子京师当一闲官,哪有自立台湾王做威做福来得逍遥自在。 遥望夜色笼罩下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冯锡范有些迷茫的目光重新恢复坚定:台湾海峡风高浪急远离大陆,施琅虽然精通海战也是难以飞渡,只要牢牢掌控明郑水师就可确保台湾本土无虞,独立海外称王称霸就不再只是梦想。 不过——明郑水师总督刘国轩与自己面和心不和,对延平郡王素来忠心耿耿,会不会服从指挥任由自己废掉郑阿斗自立为台湾王?万一起兵勤王又该如何妥善处置? 东宁事变后冯锡范就已暗中生出废掉郑克塽自立台湾王的勃勃野心,若不是畏惧水师总督刘国轩起兵勤王为他人做嫁衣裳,哪会到如今还是迟疑下不了决心。 想起与刘国轩的恩怨是非,冯锡范眸底深处闪过冷厉锐芒,双手紧握栏杆指节有些发白,眼神炽热盯视阴森森王府宫院,一动不动听恭谨声音继续汇报,“据漳州站特工秘密调查,傅为霖和谈期间已被修来馆暗中收买,答应充当鞑子间谍利用亲家关系说服刘国轩率水师投降鞑子,逼迫郑克塽不战而降。” 听到不战而降冯锡范身子微震,慢慢转过身子,向立在阴影深处仿佛与夜色浑然一体的冯德贵笑道:“德贵真是足智多谋,料定傅老夫子不满投散闲置,对老夫心怀怨气,奉命出使漳州和谈必定会被鞑子暗中收买,利用亲家关系千方百计说降刘国轩,因此故意给傅老夫子创造降敌机会,借机牵扯到刘国轩身上,日后老夫出手对付刘国轩就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现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老夫故意按兵不动方便傅为霖上门劝降,依旧大张旗鼓追查巫蛊案件,早晚能够逼迫刘国轩狗急跳墙,暗中与郑小子联手对付老夫。” 嘴角陡地现出狠厉狞笑,“老夫料定郑小子必定不甘心大权旁落,眼下效仿鞑子皇帝不理朝政假扮郑阿斗,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密令刘国轩率领水师勤王,与郑家死士里应外合企图置老夫于死地。老夫将计就计故意派遣洪德率军驻防武定里,让东宁府兵力空虚给郑小子创造机会,到时放任刘国轩率领舰队进入东宁府勤王,洪德率军回援一举歼灭郑家死士,待到平定‘叛乱’再当众公布刘国轩降敌铁证,就能让抗清英雄刘国轩身败名裂,安安稳稳把明郑水师掌控手中,到时郑克塽无兵无权任由摆布,生死全在老夫掌握,????????????????瞧东宁府上下哪个还敢再对老夫指手画脚多嘴多舌。” 想起表面恭顺服从实则不肯买帐忠于郑克塽的明郑官员,冯锡范心里暗自恼恨恨,冰冷笑声和着风声渐渐增强,黑夜之中远远传将开去,宛若夜枭怪啼令人不寒而栗。 冯德贵是冯锡范的铁杆心腹,虽然狡猾多智却是不通武功,听到怪异笑声觉得胸口气闷,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谄笑奉承道:“到那时叔父就是真正的台湾王,若要毒杀郑阿斗也在指顾之间。” 冯锡范眼神微微闪烁,冷哼道:“毒不毒杀等事成之后再说,国姓爷待老夫情深恩重,解衣推食着实没得说,何况郑小子又是老夫的名义女婿,只要乖乖肯听话,留条性命洒扫祭祀又有何妨。” 冯锡范发动东宁事变扶持郑克塽袭位延平郡王,为了方便控制特地把幼女冯芊芊许配郑克塽为王妃,夫妻关系表面还算过得去,不过在权位富贵的巨大诱惑面前,些许翁婿亲情算得了甚么。 叔父心狠手辣一代枭雄,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