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兴亡皆苦(2 / 3)

年,目光毒辣自然一眼瞧出异样,既然徐国难不想说也不便追问,微笑道:“你的精神力量天生比常人强大,进入神道境界是早晚之事。爹爹对神道境界也是一知半解,盲人摸象说不定指导得反而不对,你不要过于紧张,按照本心率性行事即可。”

众人听着两人对话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其妙,徐淑媛亲眼见过老爹施展神技,隐隐听出些许端倪,望向徐国难的目光又羡又妒,鼓着嘴巴没有言语。

惟有徐太平听说要抄写《三字经》,粉嫩面孔登时皱成苦瓜,偎在徐文宏怀里麻花般扭动身子道:“爷爷,我不要抄《三字经》,我要出去玩耍。”

徐太平是徐家长孙,徐文宏事事纵容极是溺爱,摸着头发颔首道:“不想抄《三字经》就不用抄,日后进了学堂可要跟着先生好好学习,不许偷懒耍赖讲条件。”

按照明郑规矩孩童七岁就要入学,徐太平再过一年就可进入学堂读书,俞依偌对宝贝儿子的学业极为重视,每日都要亲自教文授课,想让宝贝儿子不输在起跑线上,偏生徐太平生性顽皮不喜静坐,见到书籍就是无精打采,如见蛇蝎。

俞依偌对公公言语自然不敢辩驳,见徐国难站在旁边也不言语,想起丈夫返家后还没有与自己亲密接触,不由地暗生怨怼,斜目瞋视。

徐太平喜笑颜开自然没口子答应,再也不敢提外出骑马,一场风波化解于无形。

卢泽晕晕沉沉走出徐家大门,痛苦目光扫视缩在街角簌簌发抖的流民乞丐,眸光现出深深的无奈。

他追随国姓爷郑成功渡海来到东宁府,心中早就存了舍身报国念头,阖家老小自然全都抛诸脑后,待到局势渐渐安定暗中派人前去金华东阳老家打探,方才晓得清兵南下妻子卢刘氏抗暴身亡,满门上下尽被凶横鞑子屠得精光,就连房舍都被一把火烧成白地。

卢泽闻讯朝着老家方向痛哭一场,自此以衙门为家,每日兢兢业业勤于公事,不再谈及继弦之事。

卢泽都事察言司位高权重,自然有媒人上门说亲,每次卢泽都以思念亡妻为由一口拒绝,时日长久渐渐也无人提及亲事。

卢泽全身心操劳公事,散衙后便往东阳老乡刘伯的荞麦老鼠摊吃碗荞麦老鼠,聊些家乡风土人情,忙忙碌碌过得充实无比,哪料冯锡范以老病为由强逼致仕,卢泽孤身闲居无所事事,刘伯的荞麦老鼠摊早已亏本倒闭,整日对着老妻寡孙唉声叹气操持生计,哪有心情陪着卢泽谈地。

明郑官场明争暗斗水深无比,卢泽身为察言司都事素来保持中立,致仕之后不愿再与官员往来,每日前往徐家与徐文宏喝酒下棋发些牢骚,借酒浇愁倒也自得其乐。

卢泽自幼习读圣贤文章以忠君报国为念,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明郑官员,日夜盼着致君尧舜百姓安乐,如今天灾人祸把老实巴交的庄稼把式逼成缺衣少食的流民乞丐,岂是太平盛世的应有景象。

这一切都是权奸冯锡范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倘若还是台湾诸葛亮陈永华执掌朝政,明郑局面绝不危殆至此。

望着捧着破碗哀声乞讨的流民乞丐,卢泽眼前仿佛出现崇祯末年赤地万里易子而食的凄惨景象,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难道国姓爷辛苦收复的大明海外领土也要惨遭甲申国难,沦于鞑子铁蹄?

“朝代兴替在所难免,台湾即使失陷亡的也只是郑家江山,胡虏从无百年气运,华夏文明哪会因此断绝。”

耳边响起徐文宏谈论时事下的断语,卢泽长叹口气,本就纵横交错的沟壑更加紧锁成一团。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嘴里喃喃自语,浑浊泪水顺着枯瘦面颊滚淌流下,卢泽呆呆望着破败街道出神。

“财主老爷发发好心,施舍些粮食救救可怜娃崽性命!”

缩在街角的一名烂衫乞丐瞟见卢泽站在街上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