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栋瞧在眼里,心中好笑抬眼向徐国难望去,见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似乎也想不出高明主意。 心中得意刚想开口,堂外登登登快步跑进一名旗兵,见都统大人正在审讯犯人,欲进不进面现迟疑。 瑞栋心中打了个突,刚要迎将过去,徐国难已抢出厅堂,与旗兵轻声对答几句,接过大叠厚厚资料快步转回,凑近哈善轻声嘀咕,瞧向吴义的目光充满玩味。 瑞栋见状有些狐疑,目光在哈善和徐国难面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情报资料上面。 漫不经心拿过资料翻了几页,哈善突地发出得意狂笑,笑得瘫在地上的吴义面色如土。 瑞栋偷眼细瞧,忍不住轻声问道:“都统大人,怎么啦?” 哈善没有回答,目光如同瞧死猪般落在吴义身上,掂起一张纸片高声念将起来,“吴义原名吴富贵,绰号花蝴蝶,福建宁德人氏,曾在妓院争风杀死嫖客三人,托庇修来馆充当密探,假借茶商暗中刺探郑逆情报……” 听到情报资料瑞栋也是大吃一惊,他虽料知吴义身份绝不简单,却想不到居然是修来馆潜伏密探,莫非天地会乱党与黄性震也有关联? 一时间疑窦丛生百思难解,徐国难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脑海深处不住盘旋,面色青白极为难看。 徐国难表情平静古井不波,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落在瑞栋眼里成了神秘莫测,对旗人诸葛亮不知不觉多出些许敬畏。 没等听完吴义翻着白眼昏晕过去,哈善使了个眼色,一名胖大旗兵拎过桶冷水哗啦泼在头上,吴义打了个冷颤醒转过来,就听哈善厉声喝问,“兀那小子,招还是不招?” 吴义的精神完全崩溃,挣扎着爬起磕头,哭叫道:“大人莫要再打,小的全都如实招供。” 黄性震在签押房不停转圈,咬牙瞪眼却是无计可施。 修来馆探事虽然无事不侦,却不敢把魔手伸进旗营,对哈善审讯情况一无所知,提供不了有用情报。 想不到老子竟然阴沟翻船栽在小小吴义身上,黄性震双目赤红,原本悦心赏目的古董玩物落入眼中只觉碍眼,伸手从博古架取过块卵状翡翠,喘着粗气就要重重砸摔地上,陡听门外传来得意笑声,生死对头姚国泰昂首阔步走将进来,眯眼瞧着无瑕翡翠,高声问道:“黄主事,火气咋这么大?” 见到姚国泰黄性震如同浇了盆凉水反倒冷静下来,慢慢把翡翠放回博古架,坐回椅上若无其事道:“翡翠沾了些灰尘,本官随便擦了擦——姚都事,有事吗?” 姚国泰鼻里重重一哼,转着眼珠道:“听说奉命潜伏乱党的刘忠清出了事,还牵连到秘密据点,这是咋回事?” 暗中指使玄水堂群雄刺杀施琅由黄性震亲自负责,除姚启圣外无人得知,就是吴义刘忠清也以为黄性震只是指使乱党行刺,到时一举擒获向施琅卖好,以便姚启圣向施琅市恩,哪料到黄性震本意竟是假戏真做,竟然试图利用乱党刺杀地方大员。 如此抄家灭族的机密要事黄性震当然不会说出,随口敷衍道:“似乎有这回事,目前本官正想派人进行调查,姚都事有没有空,要不就由你牵头负责。” 姚国泰滞了滞,僵着面孔应付几句,转身大踏步走出。 瞧着姚国泰远去背影,黄性震嘴角现出不屑冷笑,随即变得愁容满面,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