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腊月十五日，入夜。

中国西北偏隅的一处山坳里，三个壮汉行色匆匆，疾驰在山谷一侧的羊肠小道。

那几日刚下过暴雪，连日不见太阳，厚厚的雪层遮盖在干枯的杂草上，整条小路泥泞难走，稍不注意，就会打滑摔倒。

却见那三人如履平地，脚下的速度只快不慢，不多时，就前进了一大截。

月上中天，三人在为首壮汉的示意下，停在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面前。

洞口呈圆形，一人宽，洞口和地面延伸处挂着几块木板，似是拴的不牢，还在微微晃动。

“老三，你过来看看。”为首壮汉出声道。

他身后一个略微瘦削的男人走上前，揉了揉眼睛，向洞内望去。

过了片刻，瘦削男人站起身，冲一旁的二人道：“这地方古怪，洞壁上每隔一米挂着两块木板，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垂直往下约摸十米的地方是个拐角，应该是有别的路，但不知道通向哪。底面还有很多杂乱的脚印，三种脚印叠加在一起，像是逃命过程中留下的。”

“脚印看清了吗？是人的还是......”壮汉话没说完，一旁还未开口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哥，不是人的还能是鬼的？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男人瓮声瓮气地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害怕，还掏出一副臂鞲，严丝合缝地佩戴好，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瘦削男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说罢，又看向壮汉：“大哥，是人的脚印，但是......”他斟酌着，带着犹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老三，说！”壮汉的声音如雷鸣般有力，让他一下坚定了不少。

“大哥，二哥，你们也知道我，自小就修习目力，千里之外的地方，虽不能看个清清楚楚，但八九不离十还是大差不差的。而且这洞深最多不超十五米，我想我应该是没看错。”

其余两人不说话，紧盯着瘦削男人的嘴巴。

“我看见洞底的脚印全是左脚的，一只右脚印也没有，而且，而且鞋码明显不一样，有三种，大的两种像成年男人的，小的......小的好像不足月的婴孩。”

亲眼看到是一回事，经由自己总结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了。

壮汉盯着洞口，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胆小的老二用戴着臂鞲的胳膊杵了瘦削男人一下，示意他开口说话。

瘦削男人瞪了老二一眼，但还是走到壮汉身边，问：“大哥，上午的时候，你让我们带好家伙，说要进一次货，这货不会就是从这拿吧？”

“说什么鬼话，咱南家寨什么时候自己找货了，不都是那群土夫子到了固定的时间就给咱们供货吗？”老二嚷嚷着，插了一句。

“老二说的不错。”壮汉说：“咱们南家寨自祖辈起经营古董生意，外头都说，咱们寨子里个个都是古董商，其实不是，说白了我们就是二手贩子，把南派北派的土夫子给的冥器稍作加工，流入市场，这是我们寨子数代人的生存方式，也是我们自小就知道的‘秘密’。”

“但是。”壮汉语气一转：“和土夫子联系，接手冥器，这些事情，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会被砍头抄家的大罪，为了保护族人的安全，祖辈们刻意遮掩，慢慢的，和土夫子联系的具体方式到最后就只有每代的族长知道，口口相传，从不出纰漏。”

“老二你不是前两天还和我抱怨说今年的货太少，撑不到明年开春？”

瘦削男人点点头，道：“是的，我检查了各家铺子里的账本，货走的快，库存不多，要是没了货，咱那些铺子可能就得先关一段时间。”

壮汉思索了片刻，说：“铺子不能关，寨子里那么多族人，就指着这些铺子讨生活，不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