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
为着一口生计,总要有所留意的。不然要让他们这群人翻到何时去,怕是多耽搁一分,太子便能寻机会钻空子。
迟沂微愣,转而便抓了铜壶匆匆谢过,扬声叫人跟上,顺着法子追查。
程若姀好不容易才见着人一回,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心里泛着酸,不过也深知情况有异,不是容她耽搁的时候,嘟着嘴转身回了马车,一甩帘子催道:“去茶楼,去茶楼。”
品茶、吃点心、逗乐子,总有的去处。
可巧映棠也正无趣着,两个人碰到一处,避着风雨躲闲,谈天说地,绝口不提这京城中的事。
室内暖和温馨,有人团聚着话些家常,煮着热茶支开窗扇观雪,但隔着一面墙壁,外面是顶着风雪的人连日奔波,在一无所获中数次叹息。
但也有人,蜗居陋室,独享绝望。
日头一丝一缕的捱过去,总有些好消息夹杂其间。
年前的收账报了上来,除去开销还多出去不少,再将几处修建好的屋舍同店宅务谈妥当,卖入官府名下,余下自寻房牙子做私房租赁,留作保底。
收益还到寿州,填补去年借调过来的空缺,逐渐由亏损转向盈利,映棠将手底下的人收拢起来,打乱布置分下任务,要他们重新开始。
韩大夫人终究没能熬过冬日,悄无声息地在一个午后睡去,府门前换了灯笼挂幡,陆续有人登门吊唁。
映棠随程家一道前去露了个脸,便拉着程若姀回了茶楼,也算全了礼数。
铺子里新制的香膏和香露都送了过来,映棠取了一点揉在程若姀掌心,请她闻一闻,提些建议。
程若姀闻过摇了摇头,“这几日没留神,受了些冷风,实在闻不出什么名堂,”她拨了拨桌上的各类香盒,咦了声,“苏姑娘如今竟还有兴致做这些,我瞧着,倒是不少呢!”
虽说苏家也派了人过来,映棠却是觉着不打紧,“她早将韩大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们收买了,你且看着,她应付得来。”
“可若是没了这韩大夫人,苏家必然是要将她接回的。”
映棠猜着,“我看,苏姑娘要是用还恩的借口,苏家也不能勉强,何况她还有韩家义女这个名头,苏家怎么算,都得将她留在京城。”
“这倒是了,”程若姀拿湿帕子擦手,伸到碳盆上烤着,“不过等开春化了雪,你不是就回扬州去了,我娘说要你随我们一道,跟着官眷走,路上也安稳。只是苏姑娘,你当真放心将铺子交给她?”
映棠说也好,“左不过一个铺子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啦——”映棠把香膏塞到她手中,“不说这个,你就替我试一试,这些日后都要送到各家夫人手中。”
趁着天气干燥,正好试试它润手的效果。
程若姀一边无奈,一边麻木的撸起袖子往胳膊上挨个尝试,“每样记得给我拿一盒,”她凑近了闻一闻,只是嗅觉不甚灵敏,能嗅见的味道格外微弱,她叹道可惜了,“你倒不如自个儿用用。”
映棠清咳两声,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程若姀自然什么都明白,拉下袖子低声嘟嚷道:“我说呢!”
……
长街万里,火冷灯稀,就着昏昏雪意,黄昏中的水云街,寂静无声。
太子负手立于院中,仰头望夕阳迟暮,漠然等着一场雪降临,旧巷里起了寒风,撩着人的衣角一点一点渗透进去,直到有一簇雪落在鼻尖,他才恍然,取于手心任它缓缓消融。
院子里只他一人,有些难得,亦有些萧瑟,微声叹息过后,太子轻拽腰间玉佩,在掌心摩挲,慢步上台阶推开了那扇门。
人之际遇,只在朝夕之间,天差地别。
门外,皇城司侍卫齐齐排列,不留一丝空隙,皇城副使坐镇后方,隔着数道人影,向他遥遥行礼,全了最后一分礼数。
见着这般场景,太子自嘲似的笑笑,他深知无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