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精力都在此处,云昭深处群山之中,通信不便,并不知他们已经开始搜寻,金安镇的手下也将全副精力放在云昭送去的地图上,漏液往南送离。
按云昭的打算,皇城司的人在金安镇扑空后,应当会转道西行,照着他留下的印记,入天云县追查,楚家这边纵是发现端倪,也很难查到这边,官府派人也得等到白日才行。
映棠以为至少会在牢房待到货物启运之时,没成想,第二日天亮,正值昏昏欲睡,云昭带人闯了进来,再次将她提走。
她被绑上,嘴里塞了东西带到一处山洞里,云昭亲自押她入内,这处山洞洞口极为狭窄,映棠听见泉水流淌的细若声响,往里走一刻钟,果真遇到了一条暗河,水汽温热,汇入一片黝黑的深洞。
洞道有人为凿动的痕迹,沿着河道走,仿佛越走越低,直到窥见光亮,映棠才肯确信已经走出了那座天坑。
尽头在一面山壁上,水由此流出,形成一段如仙雾弥漫的瀑布,映棠猜不透该如何下去,以为云昭是要在此处了结了自己,脑子里挤着一团,思考着该如何开脱。
只见云昭挥一挥手,刀疤脸山匪吹响哨子,不多时上方垂下来一只半人高的竹筐,云昭拉到洞口内,抬腿迈进去,又转身朝映棠伸手,身后一人推她上前,助映棠踩入竹筐,云昭按她肩膀,二人齐齐蹲下,那刀疤脸山匪再次吹响哨子,将竹筐推了出去,映棠只觉得一阵腾空,自己便身处百丈高崖中。
脚下不住摇晃着,山间风大,映棠只觉得仿佛有命悬一线之感,闭着眼不敢再看。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云昭一声轻笑,“楚姑娘,睁一睁眼罢。”
映棠感到脚下落到了实处,虚虚睁开一只眼,便发觉到了山顶,周边围了十好几人,他们是负责将他二人拉上来的人,绳子末端拴在了一棵百年古树上,映棠被云昭拽着起身,惊觉自己的双腿仿佛不受控制,微微发颤。
原以为此刻还在天坑顶部,没想到回望四周,发觉已到了另一处山头,映棠辨不清方向,看来即便是官府照着她留下的踪迹追到天坑,也很难寻见她的下落了。
云昭的手下拉来一架马车,这架马车的布置和她在寿州的很像,里头的坐板可以掀开,映棠眼见着云昭引她卧下,说道:“劳烦楚姑娘辛苦一二,要在里面呆上几个时辰。”
映棠摇摇头,呜咽着挣扎,想问他要将自己带去何处,可云昭只是略略看她两眼,便抬手将坐板关上。
马车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映棠缩在坐板下,来回磕碰,她拿拳头重重敲打木板,云昭却是不理,不得已映棠只能安静下来思考对策,她就像是浑身被碾压过,后背已经隐隐发痛,映棠别着头抵在木板上,不断挪动想要将嘴里的布条刮落,坐板下的空间格外憋闷,她每动一下就要缓上好久。
舌头相助着往外抵,直到弄得她满头大汗,那块布才终于被她吐了出去。
映棠小心翼翼地大口喘气,马车这会子速度慢下来,得以稳当些,她仰头靠近马车侧面那块木板,借着一丝空隙向外打探,茫茫雪原一片,也不知云昭要去往何处,不过这会子出了太阳,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雪当能化去一部分。
只是见夏他们,还有得救的机会。
昨夜回到牢房前,映棠最后提醒过一句,便是寿州以北的州县,暗线稀少,且需密语方能与管事联络。
留的这处心眼,是为了防止云昭中途毁约,且她还需钓出云昭的最终目的地。
印信与密语缺一不可,映棠唯独在前面漏下密语,待云昭的人带着印信调配某一处库房货物,管事便会立即向扬州递信请示,映棠却只说寿州以北需密语联络,要云昭的人暴露去向。
就在这时,映棠听见了一丝动静,马车好像逐渐靠近了热闹的地方,她听到了远处有人交谈,而马车内的云昭,这时候也取出一只炭炉,温上一壶酒,酒水沸腾,瞬间在马车内弥漫出一阵酒香,映棠窥探到一面白墙,凑近了去看,应该是